前言:
七十年代,岸堤公社“医院”非常出名。
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病患者在其亲属家人的陪伴下,纷纷来到地处偏僻的沂南县岸堤公社冯家庄子村接受治疗。
精神病就是民间所说的“神经病”“疯子病”。病人神经错乱、胡言乱语,有的蹦蹦跳跳、上墙爬屋,还有的打人骂人甚至拿刀砍人。
谁家有了精神病人,谁家就遭了秧。时刻要防备病人糟蹋东西、提防疯子出去祸害人,还要防止跳水跳崖没了性命。面对一个疯子,一家人整天饭吃不好,觉睡不安稳。
我小的时候,老家村北山坡上有个单门独户的“老段家”,户主姓段。他家里的一个疯婆子非常吓人;疯婆子整天在门前跳着骂着,人从她身边经过,她就骂的更厉害。
恰好老段家处在去村北黄岭上山的路上,我们几个小伙伴背着筐上山拾柴火必须经过她家门口。每当经过她家的时候,看着她披头散发、跳跳骂骂,我们一个个都吓得头皮发麻。
疯子病是精神疾病比较严重的病症,实际上,现在很多人得的抑郁症也属于精神病,是精神病初发的征兆。产生抑郁症的环境和病因得不到消除,严重发展下去,抑郁症病人就可能变成疯子,有可能打人骂人或者是跳楼自尽。
精神病由最初的抑郁症或者是精神受到意外强烈刺激逐渐形成,有一个发病过程。现在谁得了抑郁症,医院问诊,及早医疗介入,都能得到及时控制。过去农村生活条件差,谁家遇到了灾祸有了不顺心或者忧忧郁郁的毛病,一直到发展成疯子病才去治疗。
那些得了抑郁症的同志千万别拖着不去问医生哈,严重发展下去,你可能疯了,那就晚了。
医院治疗外延扩大了,讲究的提早介入、提早治疗。千万别医院你就成了“神经病人”和“疯子”了。
“疯子病”可怕,“精神病”和“神经病”叫法也不好听,所以,医院叫做“医院”。
“冯家庄子精神病院”就是“沂南县医院”的前身。
对于这种难缠的疾病,在七十年代生产生活水平相当低下的时候,医院为什么能够治好呢?医院当时的情况又是怎么样呢?
年9月19日星期六,我从县城驱车来到了百里路外偏远的冯家庄子村,向村里人询问有关的情况。
在冯家庄子村,我见到了81岁的老乡医冯尚余老人。他是当年医院的医生。医院搬迁到双堠公社果庄村以后,他在村里又干了二三十年村医。
乡医冯尚余老先生说地方病10:10来自高自宝的沂蒙村庄行走冯尚余老人的回忆
病人住在各家各户里
大约在七十年代中期,冯家庄子有个医院,专门治疗神经病人。
远远近近的精神病人被送到这里来治疗,连东北黑龙江和浙江的病人也有。医院里收留百多个病人,最多的时候,患者达到了一百五六十人。
先来者治好病走了,后来者又到了。一百多个患者,再加上陪护家属,几百个外地人在这个村庄里进进出出。山岭上来来往往的外地人不断,成了山村一景。
当时我在医院里上班,打针、取药、针灸、电疗等什么活都干,没黑没白地忙忙碌碌着。
医院是在村卫生室的基础上办起来的,一共有五六间草房。
路边有一间小屋子是门诊室,冯光启大夫坐诊,给病人开方,确定治疗方案。
后面有三间治疗室,给病人针灸和电疗。
还有两间小屋是会计室和药房。
中药房在一个“团瓢”小屋里,一大袋一大袋的中药放在里面。
西药房与治疗室等混合使用,一般是在墙上钉上几页木板,上面放着药瓶、药片等。
在医院上班的最多时有七八个人,主治大夫冯光启,医护人员是王玉祥、冯光坤、王秀芹和我,还有会计冯尚安等人。
来了病号,先到门诊室,冯光启大夫给确定病症开处方。
冯大夫开了药方,我们就分头给打针、吃药,或者是到针灸室里针灸,用电疗机给电疗。
最初的时候,我们几个医护人员都不会针灸和电疗。冯大夫给病人针灸、电疗时让我们看着,给我们讲解。扎针在什么穴位、电疗的度数和时间长短等等。
干了一段时间后,我们都熟悉了扎针穴位和电疗机使用。
有些狂躁型的病人,刚来到这里时又蹦又跳,三个汉子按不住。冯大夫让我们在病人亲属的帮助下,把病人绑在床上。给他扎针和用药后,病人平静下来,再给以继续治疗。
狂躁型病人一般好治一些,恢复的快。最难治的是一些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反复性癫痫等,你给他扎针用药,他狂喊乱叫说是“有人要杀他”。看着很正常的一个人,躺在地上蹬腿直眼犯了羊羔疯。
每天里,蹦蹦跳跳、嘟嘟囔囔、歪鼻子瞪眼、脱褂子脱裤子、上蹿下跳的病患者充斥治疗室、院子里和大街上。从旁边路过的人都感觉很愁人很害怕。
按照冯大夫的治疗方案,我们给以针灸、用药和电疗后,一般都能得到即时缓解。等病人缓解了病情,再把他们分住到各家各户里。
医院里没有住院床位,村领导动员各家各户收拾小闲房收留病人。病人在户里住着,补偿是一晚上两毛钱。
当时是公社化生产队年代,各家各户很穷。一晚上两毛钱的收入,能解决各家各户的吃盐打油问题。家里住进神经病人,虽然有些人家很不愿意,但大多数人家还是同情和赞同的。
冯家庄子的民情民风很好,对待外来者十分同情和热心。千里遥远的病人来到这里,他们一个个都是穷庄户人,总不能让人家住在露天里。
当时冯家庄子村有近千口人,二百多户人口,除去遥远的芦山西头自然村住户外,村里几乎家家住进病人。有的住户房屋多闲房多,一家里住上了两个病号。
病人住在各家各户里,一般是自己带着饭。做点面条、煎个鸡蛋等做饭炒菜,用住户的锅灶和柴禾。
没饭没菜了,需要赶集去买。当时村里没有集市、没有小超市,也不允许个人做买卖。只有邻村做豆腐的人,能到村里吆喝着卖豆腐。
距离冯家庄子最近的集市是孙家峪子集,有十里地。陪护病人的亲属不能少了,有看护的,还要有赶集买饭的。有的一个病人跟着三个亲属陪护。
住户的柴禾不够用,病人的亲属就到处去拾柴禾。
虽然条件很差,但由于治疗效果好,一传十、十传百,病人蜂拥而来。
沂南、沂水、蒙阴县的病人不用说,蒙山前费县、平邑,乃至于临沂、郯城、苍山等县的病人也不断投奔而来。
近处的步行而来。远处的坐着公交车,在垛庄、界牌或者是岸堤下车,再打听着赶十几里路走到冯家庄子。
冯家庄子距离垛庄和界牌各15里路,距离岸堤20里。有些狂躁型的病人,需要绑在胶轮车上被人一路推着走来。
医护人员忙的焦头烂额
病号越来越多,一百多个病人分住在各家各户里。
医护人员只有六七个人,冯大夫坐诊、开方,还要抽出时间到治疗室里给针灸、电疗。
针灸电疗时,一个病人用一台电疗机,一次电疗用时二十分钟。每个病人早晚各一次电疗,一天两次。
电疗机最多的时候只有17台,一批病人只能做17个。一小时最多做三批。轮完一个批次的针灸电疗,需要耗时最少三个小时。
分批次针灸和电疗,需要分清每个病人的病例和病情。治疗室里里外外不只有歪鼻子瞪眼的神经病人,还有心急火燎跑着问诊的患者家属。
先到的先治,后到的排号。医护人员分清批次有先有后给以治疗,维持顺序和秩序也是很大难题。有时候,病人亲属为了早一点排上号起了争执。
不光针灸和电疗,还要给病人打针和吃药。打小针还好点,打了吊瓶耗费时间。
一个医护人员一次需要面对十几个病号。一上午忙下来,一个人要完成三四十个病号的治疗护理。
忙完了上午的治疗,医护人员回家吃点饭,紧接着要投入下午的针灸和电疗。
还有病人需要吃中药。“中药房”很窄小,中药袋子堆放在一起,翻找称量、挪来挪去,取完一副药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晚上时间忙的也很厉害。住在各家各户里的病号,谁有了新的情况都需要及时去处理。
当时,治疗神经病的药物以安神、安定类药物为主。像泰尔登、利眠宁、安眠酮等药物,使用剂量小了不顶事,用量大了就可能出现昏迷昏睡情形。
每个病人的耐药性不同,有的壮年大汉用了很少的剂量反而昏睡不醒,有些单瘦的男孩、女孩,大剂量用药反而一切正常。
吃了安眠酮、苏克眠等药物,因不耐药大睡三天不醒的病人经常出现。这个时候,连我们这些见惯了的医护人员也吓得心里发毛。病人爹娘担心病人睡过去不喘气了,急得团团转;我们也生怕有什么好歹。
晚上我们分头出去巡诊,王秀芹等女职工要忙着清理卫生和“裹棉球”。我们每个人都忙到十一二点才能回家休息。
留下值班的人员还要继续忙碌,刚刚合上眼打个盹,病人亲属又来叫门了,整晚上捞不睡觉。
七十年代是精神疾病的多发期。青年男女上完学后回村参加集体劳动,他们在一起谁干多了谁干少了、谁干孬活谁干好活等少不了起争执。有时候挨了队长的批评想不开闹情绪。还有谈对象父母主婚看不中闹别扭的,经常闹出神经病来。
神经病高发而且反复性大,一人得了精神病全家人深受连累。青年、识字班得了病意味着找不了对象、成不了家。
对于精神疾病这种特殊病症,医院非常稀少。病人不远千里来治病,是看中了这里的疗效。
冯家庄子精神病院收费非常低廉,一般的病人花上几十元钱就能治好。这也是冯家庄子精神病院收治病人比较多的原因之一。
主治医生冯大夫
冯光启大夫能治好精神病,这在全国也是出名的。
曾经医院,听说了冯光启大夫的医术,医院里工作,他没去。
冯光启是院长和主治大夫。没有几个人称呼他“冯院长”,更多的时候称呼为“冯大夫”。
因为诊治开方等依赖他,我们几个医护人员仅仅是他的帮手,所以我们和病人说“找大夫”,就是指的找冯光启大夫。
冯大夫最忙,每一个病人的症状他都必须记着,谁的治疗情况他也必须清楚。
他在门诊室里时,病人排着号等他看病;他到治疗室时,一个个病人家属围着他打转。
冯大夫一刻也不能离开,他一离开,不但病人找不到医生,连我们这些医务人员也没了主心骨。给病人打针、吃药,剂量怎么掌握?一旦用不好药,出了医疗事故怎么办?!
冯大夫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接手一个病号后,他十分详细地问询发病原因和病情表现,然后才给合理开方用药。
针灸电疗穴位一般是头部风池穴,很多病人需要多个穴位针灸。针灸完了头部穴位,再针灸面部、颈部或者胸部、手臂、脚部等穴位,他一点也不含糊,一丝不苟。
这些复杂穴位的针灸电疗,我们都不会,只能靠他。
冯大夫对病人非常体贴。对于一些特别困难的病人家属,临走时没有车票钱,他会掏出钱来让人家买票坐车回家。
病人吃饭、吃菜有了难处,他让自己的老伴把做了的饭菜匀开,让人送到病人手里。
对于那些治好了病拿了东西登门感谢他的病人家属,他一向是把礼物拒之门外,不收一分一毫。
冯大夫是一个十分严厉的人。为了阻止医院里看热闹出事,他对赶来围观的小孩子动辄大声呵斥,有时候还掏出银针吓唬小孩子。
冯大夫严厉无私。他的医院学点手艺、跟着干活,他严厉阻止。村里人说他不近常理,他说,医院里干活,生产队里还有劳力吗?
当时青年下了学就到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医院的活虽然很忙很累,但是青年人觉得干医生比干庄户活高雅,医院里工作。
他的大女儿非常想学一点治病的技术,他把她送到了芦山村姑姑家学医。芦山刘家是世代名医,她的姑父刘乃勤深通中医治病技术。
当时精神病院属于村集体所有和管理,设有会计和出纳。卖药和收取治疗费等,都由集体统一收取、集体支配。冯光启大夫是公办医生,上级给发着工资,每月工资24.5元钱。
村里给他家划了自留地。冯大夫家孩子还小,干农活没有壮劳力,他还要抽出时间耕种自留地。他种地也是一把好手,别人两天干不完的活,他一天就能干完。
在医院里,我们几个跟着他干的人是挣工分,大队里给记着工,按工分分口粮。
自学成才的冯光启大夫
我今年81岁,属大龙。冯光启大夫年龄比我大一岁,属兔的。
我们从小没有上过学,只上过村庄民校夜校。
民校一般是晚上进行,找个能识字的人教学认字写字。
冯光启大夫的老家住在芦山西头,距离冯家庄子三四里路,而且都是山路,十分难走。村里举办夜校他参加的也不多,路太远。
年他到后董家峪子“三峪管理区”当了卫生员以后,靠自学识字、读书。
三峪管理区是指前董家峪子、后董家峪子、蔡家峪子三个峪子为中心的管理区,类似于小乡设置。
他治疗精神病是靠自学钻研成功的。他在三峪卫生室时就能治疗精神病,治好了很多病人。
七十年代中期,他回到冯家庄子后,大队里干部非常支持他开办医院。支部书记冯医院几间房子。
新中国建国初期,农村没有医疗。旧社会的私人诊所消失了,所有的农民都在农业合作社里劳动,农村医疗几乎是空白。
公社化时期,这一医院一家,远在二十里路外的泉桥村孟良崮烈士陵园前边。
这一带村庄人得了病,医院治疗。
当时农村有麻疹、牛痘、脑炎等流行性高发疾病,儿童患病后得不到治疗,死亡率很高。
六十年代中期毛主席发出“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指示以后,农村有了“赤脚医生”,农村医疗才逐步有了眉目。
冯大夫回到冯家庄子开办精神病院后,不单是治疗精神病,除了给妇女接生外,什么病都要治疗。
当时的药物非常稀少,消炎药一般是青霉素、庆大霉素,单位含量是40万单位的,剂量不大。
当时,许多村赤脚医生连打吊瓶都不会,甚至有些乡镇卫生院也没有人能打吊瓶。
冯光启大夫能给病人打吊针输液。他回到冯家庄子后,我们跟着他学会了打吊瓶挂吊针。
石汪崖村有个小孩得了重病,他父亲用担子挑着他去了重山水库大坝卫生院。重山卫生院治不了,就让他们到非常出名的红卫卫生院治疗。
红卫卫生院在马牧池牛王庙,离这里三十多里路。
到了红卫卫生院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医生给开了药,想让他们住院挂吊瓶输液治疗。
小孩父亲出门时没有准备,手里没钱住不了院,想着回到岸堤卫生院挂吊瓶;离家近,向家捎个信儿也有办法。
当他们到了岸堤卫生院时,岸堤卫生院里没有人能给打吊针输液。
小孩父亲又到了仁和庄找杜继斌、杜继田两位老先生给打吊针,他们两个是中医老先生,打吊瓶也不会。
小孩父亲挑着孩子又到了唐家峪子去找一位上过洋学的老医生,老先生会医生但不会打针护理,也不行。
小孩父亲从上午挑着孩子出门,东一头、西一头奔了好几个地方,黑夜里无奈把孩子挑到冯家庄子精神病院里来。
我和冯大夫看了孩子的病,用他们拿来的药剂给挂了吊针。
重山水库大坝近处一个村里小孩得了脑炎,孩子发着高烧。医生给开了挂吊针的针药,挂吊针时却总是找不到血管、扎不上针。
那个医生扎了小孩的胳膊,扎不上;又扎小孩的脚脖子,一直扎了四个小时始终没扎上。
小孩的父亲在一旁心疼的直跳,可是没有办法。
他们听说冯家庄子精神病院医生能打吊针,就用车子把小孩推了来。
来到这里的时候,小孩的父亲一个劲地问:“你们能挂成吊针吗?医院都打不了。”
我给轻松地挂了吊瓶、打了吊针,孩子的脑炎发烧症状迅速地缓解。
从冯家庄子回去以后,小孩的父亲生了大气,跑到大坝卫生所里把那个医生指着跳着骂了一通。
我识字不多,只是上过夜校学了几个字。干了村医后自己摸索着又学了一些,能看一些医书。
我当过兵,是年“大跃进”时参军的。在蓬莱一个部队里当工程兵,整天挖山洞,捞不学文化。
因为正逢“三年困难时期”,我在部队干了五年才复员回家。回家后,村里设立卫生室,我干了村医。
冯家庄子精神病院在这里办了四五年时间,从这里去了双堠果庄村。以后又搬到了双堠镇上,再后来搬到了县城界湖,就是今天的“沂南县医院”。
精神病院从冯家庄子迁走以后,我继续在村卫生室工作,一直到年左右才退休,算起来一共干了37年。
直到现在,上门找我问诊的人还很多。他们相信我,有点小毛病后习惯了来问我。
年9月19日中午,我又来到熟悉的冯家庄子村。
冯家庄子村处在沂南县境的西端,在孟良崮山系的最西端芦山西头之下,距离县城界湖一百多里路。
村部大门前的扑克摊子从年头摆到年尾,什么时候来到这里,都能见到聚堆打扑克的人。
现在是秋收大忙时节,总有人能抽出时间,来维护着扑克摊子的长盛不衰,精神可嘉!
村中的小桥还是老样子
村委办公室后边是卫生室。
这里是“医院”旧址,当时是四五间草房。
听老人们说,当时这里没有院子,医院门前是空地。
现在的卫生室是一个独立的院落,非常安静。
一条山河穿村而过
十几年前我来冯家庄子时,这个小桥很小很破烂。前些年改造了,现在也显得破旧了。
老村路口这里原有两间烤烟房,现在成了小超市。
(老照片)十几年前的烤烟房
(老照片)在烤烟房前乘凉的人们
(老照片)
(老照片)
(老照片)
(老照片)
土路已经改造成了硬化路
正是收花生的季节,人们忙着下地收花生。
老村住户土打墙房子为多
住户高高低低
一个老院子
老乡医冯尚余老人的家在老村后部
冯尚余老人干了37年的乡医,经历了医院在村里开办时的全过程。
村中路边的岩石是泰山岩质,与孟良崮上的岩石一样。
处在山岭上的村庄
村庄东南侧是从孟良崮延伸而来的芦山西头
西岭扬场收花生
花生垛
花生从地里刨出来弄到场里堆成垛,一墩墩摘下来,还要扬场去除草芥杂物。
据说今年的花生价格不高。
新鲜的花生晒干了,吃一口带着阳光的清香。
这位大叔的破席角子有了年岁,他说能遮脸遮土就行。
西岭上的庄稼场一个连着一个
小女孩逮着一块破碎塑料片子也能玩得很开心。
村西的打铁岭在夕阳里沉默着
西南望是蒙阴县垛庄镇属村庄,远处的望海楼和黄崖山隐约可见。
打铁岭上秋收忙
从村西看到的冯家庄子村
秋天里的西岭道路
遥望垛庄不能见
村西一个凸起的岭包
西岭与芦山西头相接,孟良崮战役时这里也是重要的战场。
据说这个山头上国民党部队曾经布置下了重兵防守
长长的花生垛
这位老兄独自在摘花生,我帮不上忙,只是帮着吃了一些花生。
走进村庄
花生垛在房子顶上
秋日里静谧的山村
这一家家的老村住户里,当医院治疗的病人和家属。
夕阳西下,薄暮时分。
这是冯家庄子精神病院的卫生员王秀芹同志。她现在在村里开着小超市。医院里工作,对冯家庄子精神病院的情况非常了解。可惜时间太晚了,没有与她详细拉呱了解。
下面几张照片拍摄于冯家庄子村不同年代,图片来源是笔者个人收集收藏。
病人接受电疗机电疗时的场面(老照片)
(老照片)冯光启大夫在治疗室巡诊
(老照片)刘振邦副县长在卫生医院视察。
(老照片)冯光启大夫在给病人针灸治疗
(老照片)冯光启老先生在沂南县医院坐诊
(老照片)老先生使用的银针
(老照片)针灸场面
(老照片)春天里冯家庄子村前岭地
(老照片)十几年前的冯家庄子村
(老照片)冯家庄子西岭
(老照片)芦山西头山岭
(老照片)冬日里在大街旁晒太阳的老人们
结尾语:
笔者小时候就听说过岸堤公社有个医院。临近村里谁家有人得了神经病,人们就劝解说:“快把他(她)送到冯家庄子精神病院治治吧,不能拖着!”
作为一种历史的存在,冯家庄子精神病院曾经给了遭受精神疾病折磨的病人和家庭,以生活的希望和生命的福音。那些设立在窄小草房子里的卫生室,曾经给缺医少药的乡村一方百姓带来了方便和健康。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谁都得过疾病。是那些挽着裤腿脚子看起来土儿吧叽的乡村医生们把我们从疾病的痛苦中解救出来。
人们不能忘记这些历史的存在,她代表着步履蹒跚的乡村医疗事业发展史,代表着老一代乡村医务工作者的大医精诚和艰难探索。
历经半个世纪,冯家庄子精神病院早已经走进了县城。“沂南县医院”已经成长壮大为全医院。
今天,医疗卫生事业有了全新的面貌,乡村社区卫生室建设全面开花。一批批的医学学子走出校门,以广博的医学知识,投身为人民健康服务的神圣职业。
这个时候,我们更加不能忘记农村卫生事业的筚路蓝缕,不能忘记老一代医疗工作者的艰苦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