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琴醒过来了,入眼的都是白色,白色的房顶、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睡衣。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看来这病又加重了。”罗琴在心里感叹道,这是三年来她第四医院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罗琴望着屋顶开始发起呆。
结婚五年了,孩子三岁了,婆婆先是狂躁症、接着是焦虑症,现在又是抑郁症,各种病得了个遍,她感觉这心理疾病是组团来婆婆的脑子里串门了,以至于她这个半路家庭主妇成了受害者,每隔一段时间就医院。
“这次是为什么?”罗琴想了半天,脑子晕乎乎的,一想事情就头疼欲裂的。
“是为了和女儿抢那半块削了皮的苹果。”罗琴无奈地闭上眼睛,这婆婆一病就跟老小孩似的,折腾起来没完没了。
“小慧,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了吗?没事不要来这里,这要是让罗琴看见了,我们的努力可就白费了。”罗琴听见开门的声音伴随着婆婆焦急的声音,她原本想睁开的眼睛闭了起来。
“张慧,不是被我赶回老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晃荡?”罗琴听到进来的居然是她的小姑子张慧,她不由得好奇。
“您不是说她晕过去了吗?妈,你说她要是再多被您给砸几次脑袋,她是不是就再也醒不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脚步声来的病床前,接着罗琴的脸被人用手撕扯的生疼。
“你干什么,你小心她醒过来。”婆婆王爱菊急切的声音响起,来回拉拽罗琴脸的手停止了。
“没事,估计这次您下手太狠了,您看我刚才那么撕扯了,她还没醒,看来是离植物人不远了。”张慧又在罗琴的脸上来回拉扯了几下。
“你小心留下痕迹,一会儿你哥就回来了,你别让他看见了。”王爱菊抬头看了看时间,距离张鹏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切,您提那个白眼狼干嘛?妈,他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您还提他!就现在这情况,他早晚什么都听这个女人的,到时候不要说已经被他们抛弃的我,就是您也不见得会落到什么好,更何况您还不是他亲妈。”
张慧不以为然地开口,眼睛瞟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罗琴。
“你要死了,怎么什么话都敢向外丢,这要是真被他知道了,不要说你贪污几十万的事情,就是这两天你们家大河搞的那些吃里扒外的事情,够你们夫妻两个坐八辈子牢了。”
王爱菊吓得匆忙上前捂住张慧的嘴巴,眼睛匆忙向罗琴这边瞟了一眼,还好,她这个便宜儿媳妇还没醒。
“您紧张什么,不是说了吗?她没醒。再说,您可是我亲妈,这些事您可得管,我不能坐牢,我老公也不能坐牢,您要是敢不管,我就把您当小三气死张鹏他妈,鸠占鹊巢的事情告诉他,我让他将您也抛弃。”
张慧声音在罗琴的头顶响起,恶狠狠的威胁自己的亲生母亲王爱菊。
“我不管吗?这些年你出的那些破主意,让我今天装这种精神病,明天扮那个精神病,这才将她留在家里,要不,凭她六亲不认的性子,你和大河早去踩缝纫机了,还能让你在城市吃香的喝辣的,让你开公司,吆五喝六的。”
王爱菊伸出手推了张慧一把,催促她赶紧走。
“好了,我知道了,这两天我会让大河赶紧将公司的事情处理干净,您这边也别松懈,就算我们不再公司干了,那公司也不能便宜了这女人和张鹏,她当初让我在公司颜面尽失,我就让她的公司破产,我让她跪下来求我。”
张慧的声音中透着狠辣,仿佛罗琴当初对她贪污的事情处理的对她是天大的侮辱。
“好一条*蛇。”罗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张慧贪污30万元,她没有提交相关部门,只是让她将钱全部交了,开除出公司,如今倒是换来了这对母女对她这三年的折腾。
“天天玩鹰,临了还让一老一少两个小家雀给差点啄瞎了眼睛。”罗琴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悲哀,这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是错不了了。
罗琴缓缓地睁开眼睛,病房里传来了张慧杀猪般的叫声。
半个月后,张鹏将已经痊愈的王爱菊开车送回了老家,一个偏远的小村庄。
“儿子,你就这样不管妈了?我这些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也不是顺风长大的,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王爱菊企图用亲情感化他这个继子。
“我爸没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张慧和大河被抓了,也算是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以后会定期给你寄钱回来,也算是报答你的养育之恩。至于其他,你和我之间算是两清了,你和我妈的事情等你日后见了我妈你们再谈,我不掺和。”
张鹏一脚油门离开了,要不是为了妻子和女儿,他不知道他会对这个女人做什么事情。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就是说她的吧!”王爱霞失神地站在破败的老院子门口想到。当初不择手段弄到的,都失去了,就剩下她这把没人要的老骨头了,真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