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窦唯的消息莫名其妙的就多了起来,先是说人家帮游戏写歌,后来又与才女江一燕合作,被传得沸沸扬扬。
有好事者,觉得窦唯如此这般这般,似乎太接地气,丢掉了以往的“仙”气。
但也有人觉得,仙不仙的,不都得吃饭睡觉啊,人家又不会餐风饮露,不接活,难道让他活活饿死?著名的《滕王阁序》不也就是青年王勃在一次party上给高官阎伯屿献媚之作吗?据说,王勃写前几句时,人家老阎头还不太看得上呢。
所以,一个人都被看成“仙”了,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一般就会给人“不食人间烟火”“放浪形骸”“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精神标签,特别容易被道德绑架。
其实,早在多年前,还有一群人比窦唯“仙”多了,不仅放纵不羁,还是中国“嗑药界”的老祖宗。
后世给这群人一个统称:魏晋名士。最具代表的就是中国最早的TFBOYS组合,著名的“竹林七贤”。
竹林七贤,一般是指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及阮咸等七人,个个行为怪异,性情乖张。
有喜欢打铁不收钱的嵇康,有喜欢大力拉风箱的向秀,有著名的抑郁症兼狂躁症患者阮籍,有醉心于裸奔事业的资深酒精依赖者刘伶,仔细一看,人人都是行为艺术家。
这帮人平时没事就喜欢在嵇康家旁边的竹林(陈寅恪先生的考证是嵇康家并无竹林)里开个party啥的,唱唱歌,喝喝酒,吹吹牛逼,肆意酣畅,特别像现在的摇滚圈。
可后世却对这群怪咖的评价很高,说他们虽然举止癫狂,放任不羁,但个个有大学问,大志向,只是由于当时的血腥统治,不能直抒胸臆
他们有没有大学问大志向,世人早有公论。但是比较有意思的是,一直没人研究,为啥这帮人经常陷入集体性的癫疯状态,行为异常得让人发指。
直到年,特别喜欢管闲事的鲁迅先生,在广州做了个演讲,叫《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一下就炸了锅。
根据鲁迅的分析,魏晋名士这些怪异的举止背后,其实就是因为两个字:嗑药。
当时有种精神药品叫“五石散”,本来这玩意是张仲景研发了用来治伤寒,后来被魏晋名士、嗑药界的老祖宗何晏改良了,一吃就感觉效果特别好,根本停不下来。
这玩意的好处,第一是提神,吸*教主何晏说,服五石散后,“神明开朗”。第二是有类似春药的效用,相当于现在的伟哥、印度神油。第三是可短期美容。服散后,脸色红润,眼神也变得华丽而忧郁,这在特别外貌协会的魏晋,自然受欢迎。
何晏就是知名美男子,皮肤特白,魏文帝疑心他用了粉底,故意请他吃热汤饼,他只管大口吃,汗流满面,随手用红衣服擦汗,也没见粉底液掉下来,终于证明了自己不是人造美男。
但是这玩意毕竟是*药,服用后产生巨大的内热,需要想办法把*性和内热散发出去,否则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而要散发得好,就必须在服药之后多吃冷食,接着还要外出散步活动,称为“石发”或“行散”。
要说活动就活动吧,可这些人偏偏就爱上了裸奔。刘伶就是一个资深的裸奔爱好者,一次喝醉后在家裸奔,旁人来劝他还大言不惭:天地是我的房屋,室内是我的衣裤,你们为什么要钻进我的裤裆里来?一听就是嗑药嗑多了。
还有个王忱,嗑药后就“裸体而游”,不但在家里裸露,还喜欢在外面裸奔。
行散还需要喝热酒、好酒,每天喝个三五回,使身体时刻处于飘然欲仙状态。所以竹林七贤机会人人都好酒,阮籍就常常组织酒会,有大醉60天的记录,一次喝大了还邀猪一起同饮。
刘伶就更变态,作为当时的天下第一酒*,经常乘一辆鹿车,走到哪儿喝到哪儿,最后还让仆人带把铲子跟在他后面,说,我在哪儿喝死了你就在哪儿埋我。
另外,为了散热,还不能穿新衣服和太紧的衣服,因为新衣未脱浆,容易摩擦皮肤导致不适,而太紧的衣服不便散热。
所以魏晋名士大多穿薄而宽大、经久不洗的软旧衣,特别容易和虱子结下了不解之缘。因此在他们的文章上,虱子的地位很高,王猛“扪虱而谈”,当时竟传为美事。
因此,对于外表癫狂,内心凄凉的魏晋名士,还是鲁迅总结得到位:“晋朝人多是脾气很坏,高傲、发狂、性暴如火的,大约便是服药的缘故。比方有苍蝇扰他,竟至拔剑追赶;就是说话,也要胡胡涂涂地才好,有时简直是近于发疯。但在晋朝更有以痴为好的,这大概也是服药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