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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节:
01、喜欢说大话、吹牛的典型双相患者
02、过分焦虑、担心,背后有明显的创伤事件
03、哪些特殊的经历,导致他出现躁狂发作?
04、极度缺乏安全感,与从小没养成自理能力有关
01、喜欢说大话、吹牛的典型双相患者
2年前,当时24岁的伟涛在父母的陪同下前来面诊。他长得很高大,但看起来却非常憔悴,完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与活力,眼神充满了疲态。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因为伟涛及父母认真看过很多我们发布的文章及视频,对我们有了基本的了解与信任度,再加上伟涛的康复意愿也比较强,所以整个面诊的过程都非常顺利。
年,伟涛在一次感冒发烧后变得非常焦虑,总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不断在网上咨询关于疾病、饮食等与健康有关的问题,并出现了反复洗手的行为。
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个状态不正常了,医院的精神科就诊后,他被诊断为焦虑状态,开始服用文拉法辛缓释片,每天服用75毫克。医生建议伟涛口服一年后再逐渐减药,但伟涛服药一年后就擅自突然停药了。
很快,伟涛出现了典型的躁狂发作。
他非常崇拜爱因斯坦,认为自己能够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他还非常喜欢跟别人讲大道理、吹牛、说大话,还因为傲慢自大而跟学长发生冲突。
他有时候情绪亢奋,每天走路能达到两万五千步,精力充沛,似乎总有用不完的力气,还一度疯狂购买书籍和电子产品配件,频繁给家人发红包等等。
但有时候,伟涛也会痛哭流涕、情绪崩溃,并埋怨父母、老师都不理解他。
父母意识到伟涛的病情加重了,带他到北大六院就诊。伟涛被诊断为双相障碍,大夫开了药物,叮嘱他每天服用毫克的丙戊酸镁缓释片(心境稳定剂)、7.5毫克的奥氮平(抗精神病药)。
可是伟涛的症状没有好转,还是爱说大话,频繁给同学打电话,精神兴奋,容易失眠。
复诊时,精神科大夫一听,马上加大了药物剂量,将丙戊酸镁缓释片的服用量调整为每天毫克。这一次,伟涛的病情终于有所改善,睡眠变好了,说大话的现象也减少。
虽然药物治疗让伟涛的情绪有所平稳,但他没法静下心来看书,没法学习。虽然他已经拿到研究生入学资格了,但也只好休学在家。而且,他经常感到害怕、有不安全感,反复洗手的强迫行为仍让他苦恼,甚至有过自杀行为,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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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北大六院把他诊断为双相障碍,这是比较准确的。伟涛有过重度抑郁发作,又出现过心境高涨、自高自大、精力活动旺盛等躁狂发作的表现,属于典型的双相情感障碍,而且属于Ⅰ型,也就是更严重的类型。
除此之外,伟涛还有明显的强迫型人格改变。他的性格谨小慎微,非常担心发生不好的事,而且过度担心了,经常胡思乱想,不断作出一些行为尽力避免不良后果发生。他反复洗手的行为就与这种心理有关。从这个角度看,他甚至有可能患上了强迫症。
除此之外,在学习方面,伟涛还有严重的学习障碍,表现为一看书、尤其是专业相关的书籍,内心就感到焦虑、烦躁。作为一名学生,他上学、学习的社会功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所以,如果按照主流精神医学的诊断标准,伟涛可以被诊断为双相障碍(Ⅰ型)、强迫症、学习障碍。在后来的深度心理干预中,我们发现他还有另一种精神心理障碍,后续再揭开谜底。
如果按照我们的多学科诊疗模式(MDT),伟涛非常符合我们提出的病因学诊断——创伤后应激反应失调(PTSRD),而且是重度。当时面诊中发现的创伤主要来自他的父母,在伟涛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忙于工作,疏于对儿子的陪伴,对他造成了不少心理创伤。
由于伟涛曾有典型的躁狂发作表现,面诊时,我特意跟他探讨,“根据我们的深度心理干预经验,躁狂发作很可能跟反复接受大人的过度夸奖有关,你觉得你有没有这种经历?”
伟涛点点头,他说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比较好,在班里名列前茅,经常受到老师们的表扬,和同学们的认可。他还非常喜欢看介绍成功人物的励志视频,看得心情澎湃。
我认为,这些都很可能是导致他躁狂发作的心理根源,但这只能在深度催眠下进行病理性记忆修复的时候,才能破案。
伟涛和父母对我们的信任度和认可度都很高,认为我在面诊中的分析很深入。很快,他们提出了希望接受深度心理干预的请求。
我也客观地向他们一家分析了情况。比起只是伴有暴躁易怒等激越状态的“泛双相”,伟涛这种典型的双相障碍病情更复杂,他的强迫症状也比较顽固。很多精神科大夫认为强迫症非常难治,甚至称之为精神疾病中的“牛皮癣”。
而且,伟涛的康复过程还涉及撤药,而他当时服用的药物包括每天75mg文拉法辛,30mg坦度螺酮,晚上还服用米氮平。所以,整体来说,深度心理干预的难度是非常大的。
伟涛父母表示明白,但他们还是坚持提出请求。他们两人都是医务人员,都是主任医师,找我们就诊前,他们已经带儿子去医院,看过不少有名的专家,“可以说能走的路都走了”。
某种程度上,他们把我们的深度心理干预视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何医生,你们尽力一试就行,无论什么结果,我们都能够接受!”
我们再次经过认真评估后,认为难度虽大,但患者一家对我们的认可度、信任度很高,这也有利于深度心理干预顺利进行,发挥良效。最终,我们决定收治伟涛。
年春季,伟涛经过排队等待后,如约前来正式开始深度心理干预。
当时他的服药情况有所调整。其中,文拉法辛换成了每天0.25mg的劳拉西泮,还加了每天0.2g的喹硫平、0.3g的碳酸锂,坦度螺酮和米氮平则不变。
从调药情况可以看出,在他就诊的这位精神科大夫眼里,伟涛的病情加重了。又或者是该精神科大夫希望通过加大药量,加快他的症状改善速度。
伟涛和妈妈说,面诊后,伟涛的焦虑情绪有所缓解,睡眠也有所改善。因为服用精神科药物导致的副作用,伟涛的体重已经超过斤了。但现在经过运动减肥后,他的体重有所减轻。伟涛还开始愿意走出家门与外界接触,强迫行为也有所缓解。
至于跟父母的关系,伟涛觉得母亲的改变比较大,父亲的改变不大,但总体情况有所好转。
不过,伟涛还是经常胡思乱想,很担心有严重的事情发生。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容易想起以前的事并难以释怀。而且,他还是没法看书,平时就是玩游戏打发时间。
伟涛说,他对于接受深度心理干预后能康复的信心达到了90分(满分分),非常希望赶快接受深度心理干预,尽快康复,然后回到学校继续读研。
他对我们的认可度那么高,我非常高兴。于是我趁热打铁,向他详细讲解了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涉及的科学心理学原理,分析了什么是叠加性心理创伤、什么是病理性正性情绪体验等。
伟涛有过典型的躁狂发作,我特意向他强调,这很可能源于他曾反复接受过的过度夸奖。
在接下来的催眠感受性测试中,伟涛也进行得很顺利,他的身体放松程度和精神放松程度都达到了8分(满分10分),我把他转给了催眠治疗师Lucy。
02、过分焦虑、担心,背后有明显的创伤事件
Lucy和伟涛一起总结了很多目前存在的问题,比如最突出的是缺乏安全感进而出现强迫症状,总是担心手上有细菌导致生病,担心药有没有放回原位,担心饭碗有没有洗干净,所以反复洗手、检查。
因为他父母都是医务人员,每当他看到医生被患者刺伤的新闻时,内心都很恐惧,担心父母也会出现生命危险,甚至害怕到流泪。
伟涛还诉说了一些他记得的、认为对自己影响比较大的事。比如躁狂发作时跟老师、同学发生冲突;他以前养过2条宠物狗,但1条死了,1条走丢了,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很难过,“我从小就是个重感情的人”。
还有他读小学时,因为一次意外导致无名指受伤,手指缺了一段。从此之后他非常自卑,总担心自己以后找不到女朋友。而且在他小时候,父母工作很忙,对自己的陪伴非常少,他还曾经在放学路上被小混混打了一顿。这些都是伟涛在外显记忆层面记得的创伤事件。
第二天,伟涛第一次接受Lucy实施的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TPMIH)。因为伟涛平时就容易胡思乱想、焦虑,所以他很担心自己在催眠过程中无法集中注意力,不能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Lucy一再告诉他不必担心,放平心态,身体和精神都放松就行了。可是伟涛还是忍不住紧张。其实,表面看伟涛焦虑的是催眠问题,但其实反映出他遇事容易过分焦虑、穷思竭虑的强迫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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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两人决定这次主要处理的问题是:为什么伟涛总是容易过分焦虑、担心,继而导致难以集中注意力?在深度催眠下,Lucy找到了4个叠加性心理创伤。
第一个心理创伤事件发生在伟涛6、7岁时。那时他父母工作特别忙,经常晚上才下班,只有伟涛和年迈的奶奶在家。
一天晚上,奶奶让伟涛打电话问父母晚上是否回家吃饭。伟涛已经想到父母多半是不回来的了,但内心又特别渴望他们能回来陪他吃饭。电话接通了,果然,父母仍要加班。
奶奶很节俭,认为只有她和孙子2个人,就不做菜了,弄了点水泡饭就着咸菜吃。伟涛心里本来就沮丧、孤独和压抑,吃完这么简单的晚餐,他更觉得自己凄惨无比,一个人避开奶奶默默地哭了一场。
第二个创伤大约发生在他读小学三、四年级时。伟涛父母的夫妻关系一直不好,伟涛成年以后,两人的交流很少,关系生疏。而在伟涛小时候,两人经常在家吵架。
有一天晚上,伟涛父母又剑拔弩张,大吵起来,而且一度闹着要离婚,双方冲突非常激烈。伟涛当时很害怕,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浑身发抖,后背发凉,不敢听父母吵架,更不敢开门看。
当天晚上,母亲陪他睡觉。伟涛对妈妈说,“如果你跟爸爸离婚了,我就跟着你!”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他其实非常不希望父母离婚,也非常不舍得奶奶,奶奶对他非常好。
“万一我爸妈真的离婚了,我还能不能看到奶奶?我跟奶奶见面,妈妈会不会生气?过年的时候,我该去谁的家过年?奶奶看不到我,会不会很难过?”
那天晚上,伟涛想了很多很多,但又不敢跟妈妈说出来。几乎整个晚上,他的内心极度焦虑、紧张,“我感觉像到了世界末日”。
这时,深度催眠下伟涛全身冒冷汗,感觉非常尿急,最后憋得难受,从催眠状态中出来了,非常不好意思地向Lucy提出要到厕所小便,然后一路小跑出去了。
可能有些读者对于伟涛突然尿急感到好奇。其实这并不难理解,人类在非常恐惧、紧张的时候,交感神经系统兴奋,这很可能引发尿急反应。也就是老百姓们俗称的“吓尿了”。
可见,父母吵架、要离婚的这件事让年幼的伟涛多么恐惧,甚至可以说害怕到极点了,所以出现了尿急的躯体症状。
伟涛从厕所回来以后,情绪平稳了很多。一来是他小便后,身体就感觉舒服、轻松多了。二来是他从催眠状态回到了现实状态后,意识到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恐惧和紧张也迅速减轻了。
伟涛很快又进入了深度催眠状态,Lucy继续寻找心理创伤。
第三个创伤事件发生在伟涛读大二的时候,但与他小学六年级的一段经历有关。
伟涛小时候没有上过性教育课,他的爸爸妈妈也没有意识对他进行科学的性教育。伟涛到了小学中高年级后,对性有强烈的好奇心,但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给予他积极的引导。
六年级的时候,他经常在房间玩电脑游戏,不时屏幕会弹出来一些带有*色信息的QQ号。伟涛一开始会赶紧关闭,但有一次实在好奇,忍不住添加了QQ号。
很快,对方发来一些淫秽的图片和视频。伟涛看得面红心跳,又很怕被母亲发现,看完就赶紧删掉了。这件事当时对伟涛没有产生明显的影响,他很快就抛诸脑后了。
到了大二暑假那年,大学里很多人留校没回家。当时正值世界杯比赛期间,很多男生宿舍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喊叫声。学校又在修路,噪音很大;有时楼下还传来有人练习小提琴的吱呀吱呀声。
这些声音让伟涛非常烦躁,难以集中精力学习。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还感冒发烧了,更加没法学习了。他特别特别焦虑,担心学习会落下进度,又特别害怕后续自己还会生病甚至加重。
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提电脑会对文件进行自动备份。他猛然想起小学六年级曾浏览*色图片和视频这件事。“我当时看的那些文件,会不会也被电脑自动备份了?会不会被人发现了?会不会有人黑进了我的摄像头,偷偷拍下了我看那些东西的样子?会不会被公开?”
伟涛越想越焦虑,整整提心吊胆了一个暑假。
很明显,伟涛这是典型的强烈负性情绪导致的灾难化思维,总想坏的,不想好的。那么多年前的一件事,明明没有导致明显的后果,他还是忍不住做各种灾难化的假设。说得通俗一下,这类似于老百姓说的“自己吓自己”。
Lucy继续深挖,发现他小学六年级使用的是一台老式电脑,没有自动保存功能,也没有配备摄像头,而且他删掉那些图片、视频后,还彻底清空了回收站,根本没有被偷拍、被人知道的可能性。这个真相一下子让伟涛心里安定了不少。
第四个创伤就不详述了,也跟伟涛的灾难化思维有关。Lucy把上面4个心理创伤都进行了修复,并做了一些认知上的引导,尤其是强调伟涛要意识到,这些事都是他小时候的经历,现在他已经长大成人了,不需再为过去的这些事情感到害怕。
次日,我对伟涛进行认知强化干预。他说,他记得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但长大后,他觉得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想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他父母虽然感情一般,但不吵架、也不闹离婚了。“我从没想到,原来我爸妈吵架让小时候的我那么恐惧,对我影响这么大!”
他还说,其实高二时他学习压力很大,很焦虑,当时就想起过六年级看*色图片的事,虽然有点害怕,但后来慢慢缓解了。结果大二因为多方面的压力而再次高度焦虑时,这些回忆又冒出来了。
伟涛还说深度催眠的效果很神奇,本来自己的焦虑程度是8分的(满分10分),现在降到6分了。
我把这次深度催眠发现的创伤告诉了伟涛的母亲,她也很惊讶,也没想到自己跟丈夫当年的争吵使儿子那么恐惧,她很后悔。
我告诉她,她现在要做的是加强反省自己的问题,尤其是自己与丈夫的夫妻关系,而不是过分自责和内疚。我建议她在伟涛情绪比较平稳的时候,就夫妻吵架对他造成影响的事真诚地道歉,这有助于进一步修复伟涛的心理创伤。母亲表示非常认可和感谢。
除此之外,伟涛还提到了父亲爱喝酒,经常跟朋友喝酒喝得大醉,虽然没有耍酒疯的情况,但他也非常反感。随后我向伟涛妈妈进一步求证,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我分析伟涛父亲很可能属于问题性饮酒,也就是酗酒,而不是真正的酒依赖。
我答应伟涛,后续我会在家庭治疗中,跟伟涛爸爸深入探讨这个问题,引导督促他减少喝酒甚至戒酒,加强自我反省、改变和提升。
03、哪些特殊的经历,导致他出现躁狂发作?
一周后,伟涛第2次接受催眠治疗师Lucy的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处理的是他曾经出现的躁狂发作。
伟涛回忆,他成功考上研究生后,擅自停用了一种药物,结果很快就变得爱说大话、精力旺盛,觉得自己特别牛,还因此跟老师、同学发生冲突。现在的他想起来特别羞愧,觉得自己当时太丢人了,甚至认为老师同学可能现在还在耻笑自己。
虽然说考研成功,这确实值得高兴,但伟涛的兴奋、自大已经超出了正常心境范围。我们根据临床心理干预经验发现,轻躁狂/躁狂发作的背后往往有病理性正性情绪体验,最常见的是孩子反复受到外界的过度夸奖。
而且,很多时候,这种病理性正性情绪体验的背后还有叠加性心理创伤。说得简单一些,患者本来就比较压抑、缺乏真正的自信时,外界过度的夸奖才更容易使他们兴奋、飘飘然、自高自大。
那伟涛的躁狂发作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病理性记忆?伟涛进入深度催眠后,Lucy找到了2个事件。
第一个事件发生在伟涛高考放榜的时候,他的总分不到,没有考出水平。他整个人呆呆的,一直在房间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高考成绩,内心沮丧、失落。
这时,伟涛妈妈推门进来了,得知伟涛的高考成绩后,她带着既有点惋惜、又有点责备的语气问,“怎么就考了这么一点分?!”
在高中3年,伟涛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经常受到老师夸奖,老师们还说他有可能考上清华、北大。可是最后他却考砸了!
伟涛陷入了严重的自我否定,且心里非常不平衡。“整个高中,我明明非常努力!我每周只休息半天,其余时间都在学习。有时我困得不行,还强行把自己调整到亢奋的状态,第二天继续早起学习。可为什么最后分数这么低?平时很多比我懒散的同学都考得比我好!”
可是,Lucy认为,伟涛的这种学习状态其实是不理性的,反而导致压力过大,发挥失常。而伟涛为什么这么严苛地要求自己?这背后可能还有其它病理性记忆。
Lucy继续寻找,原来,伟涛在初三的时候看过一段励志视频。视频中,一位年轻人问长者,“如何才能获得成功?”
这位长者并没有回答,而是让年轻人第二天再来找他。第二天,年轻人见到长者后,长者也没有回答,而是让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并往水里走,直到憋不住了,才冒出水面换气,换完气再接着往前走。
年轻人按长者所说的做完了,长者说,“你每次从水中冒出来换气的感觉,就是获得成功的感觉。”
伟涛看完这个视频后,认为自己要疯狂地学习,竭尽全力地去做,这样才能获得成功。于是他整个高中都是拼命三郎,哪怕困得不行了,也会想起这个故事,激励自己要强打起精神来,强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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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伟涛高考发挥失常,内心压抑、痛苦、自我否定,形成了重大的心理创伤,所以他上大学后继续拼了命地学习,希望通过优异的学习成绩来证明自己。
最后他考研成功了,认为自己终于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非常享受老师、同学对他的夸奖,心里飘飘然,觉得自己果然非常厉害,便引发了躁狂发作。
Lucy对上面两个病理性记忆修都进行了修复,并引导伟涛要意识到,学习必须以心身健康为基础,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和休息,才能保证良好、高效的学习效率,而不是一味强迫自己学习,打鸡血。
正因为伟涛高中3年都是“疲劳式学习”,效率低下,透支心身,而且过分执着于“成功”,导致高考压力非常大。别的很多同学不是懒散,而是张弛有度、劳逸结合,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平时看起来不如他的同学发挥出色,超过了他。
Lucy还引导伟涛要建立一种意识,当受到外界的夸奖、表扬时,当获得一些阶段性的成绩时,要学会保持“宠辱不惊”的良好心态,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正确、清晰的认知,继续保持谦卑、付出努力。
Lucy还发现,伟涛在躁狂发作时经常跟同学打牌、吹牛,跟学长、老师发生冲突,这些事件发生时他都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都是别人的责任。
可当他陷入抑郁发作时,他才意识到那时候的自己是在太可笑、太愚蠢了,一想起来就觉得很羞愧,觉得老师同学都会耻笑自己,反而演变成了叠加性心理创伤。伟涛还说他曾看过一段介绍比尔?盖茨的视频,并认为自己与比尔?盖茨很像。
Lucy认为上面两个病理性记忆可能也需要处理,但是当时已经非常晚了,后续再视情况进行处理。
第二天,伟涛接受我的强化认知干预。其实伟涛知道高考失利对自己的打击非常大,在做心理干预之前,他就隐约觉得这个事件可能与他的躁狂发作有关。
我对他的自我觉察给予了一个认可。但我提醒他,现在他高考失利的心理创伤已经被修复了,只要他用积极的心态对待、后续在Lucy的引导加强自我反省、改变和提升,这段失败的经历还能提高他的逆商。
再加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因为高考失败,他读本科时也不会那么努力,最后有可能考不上研究生。现在,他是一名研究生了,将来还能继续深造,我希望他能有意识地走跨学科的道路,将来更容易脱颖而出,实现自我价值。
04、极度缺乏安全感,与从小没养成自理能力有关
又一周过去了,伟涛与Lucy再次商量需要利用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技术(TPMIH)的问题。
这一次,他们决定要处理的问题是:伟涛每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担心会带来严重后果,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
在深度催眠下,Lucy找到了2个主要的创伤事件。
第一个创伤事件发生在伟涛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时,伟涛经常丢钥匙,伟涛妈妈总说他是个邋遢、粗心的孩子。
有一次,伟涛又把钥匙丢了!在回家的路上,他就非常担心会被妈妈责备。回到家后,伟涛妈妈发现他又把钥匙弄丢了,又生气又无奈,一下子被气笑了。
伟涛看到妈妈的表情,内心非常愧疚。他觉得自己之前被妈妈骂都是罪有应得的,他认为自己是个邋遢的人,但又非常反感自己的邋遢,开始总是担心自己丢东西。
第二个创伤事件发生在伟涛上初二的时候。有一次,他去上补习班,下课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心里非常着急、焦虑。
他赶紧找到上一堂课的教室里找,问老师、同学有没有看到过,但是大家都说没有。手机一直没找到,这可是价格不菲的电子产品啊,他心里非常慌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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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伟涛又出现了尿急的躯体反应,可见这个事件让当时的他多么恐惧。Lucy不得不再次暂停催眠。伟涛回来后,Lucy快速将伟涛带到深度催眠状态下。
Lucy发现,伟涛之所以经常丢三落四,这与奶奶的溺爱有很大的关系。伟涛从小由奶奶带大,奶奶非常疼爱他,总忍不住包办孙子的一切生活事务,伟涛没有培养出良好的生活习惯。
Lucy将这些心理创伤修复后,引导伟涛平常做事情要有条理,摆放东西也要规整。这些良好的习惯能大幅度减少丢三落四的行为,也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第二天,伟涛很开心地告诉我,之前他的这种不安全感大约6、7分(满分10分),但这次深度催眠后已经降低到3、4分。他还说,Lucy修复了创伤并对他作出引导后,他已经开始刮胡子,并有意识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
我也很高兴!我相信,后续他的更多叠加性心理创伤得到修复后,他的过分担忧、焦虑和强迫症状仍会继续缓解,甚至消失。
伟涛看到了自己康复的希望,非常受鼓舞,很想开始减药。但我听他说,他以前在躁狂发作的时候也会把东西收拾得很整齐,觉得自己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我仍有些担心,我认为他的病情还不够稳定。
我建议他暂时不能停药,还需要继续进行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有可能还会找到躁狂发作背后更深层面的心理根源。
伟涛一共接受了17次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技术(TPMIH),期间还因为广州疫情比较严重而暂停了一段时间。以上才分享到第3次深处催眠。
随着深度心理干预的进行,我们发现伟涛爸爸对儿子造成过很多叠加性心理创伤,尤其是导致伟涛经常处于恐惧、焦虑的情绪中。
伟涛爸爸得知后非常诧异,决定痛改前非。可伟涛妈妈则非常愤怒、绝望,产生了坚决要跟丈夫离婚的念头,甚至有过自杀的念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天继续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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