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欠你的温柔,我来还
——傅南礼
台风‘米娜’过境,下午五点半,气象台发出了三号风球预警,外面在下雨,瓢泼之势扑在窗户上,屋内一片幽暗静谧。
温乔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弄明白,她好像重生了。
脑袋里好像有警报器在响,聒噪得很。
-要留在傅南礼身边
-要留在傅南礼身边
-不然会没命!!
-真的会没命的!!!
温乔敲了一下脑袋:“知道了知道了,要说几遍?”
傅南礼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脑中倏然闪过一道白光,她想起来了,上辈子好像在新闻中看过这个名字,在她填报高考志愿的前两天,傅家唯一继承人傅南礼于前往机场途中车祸身亡。
温乔一看书桌上的日历,六月二十四号被圈了起来,就是后天,那——
傅南礼今晚要出车祸!
不容多想,她立刻拿了把伞冲了出去,院子里撞到正进门的她妈。
苏韵拉住她:“这是三明治和牛奶,只过期一天,超市老板让我带回来的,晚饭还没吃吧,一会儿就吃这个。”
温乔甩开她妈的手:“妈,我有点急事,出去一趟。”
说完拔腿就往外跑,她妈的声音在身后渐弱:“大风大雨的,你上哪啊?”
温乔随手拦了一辆出租,上车之后把伞系好,放在脚边,掸了掸裙子上打上的雨水,“师傅,去东浦机场。”
师傅推开计价表,踩下油门,车子一头扎进暴雨之中。
这师傅是个话痨,一开口就收不住了。
“小姑娘你要去机场啊?”
“嗯。”
“这个点去机场?赶飞机?还是送人?”
“送人。“
“你有没有听说过东川航空的机长傅南礼啊?”
温乔呵呵一笑,这傅南礼还是个大名人。
“听说他又高又帅,是航空界有名的大帅哥,最关键的是,他家还是财阀世家,家里有矿,听说他外公以前当过空*,临终遗言就是希望他当一个飞行员,这才做了机长的。”
温乔看了看手表,神色焦急:“师傅,能开快点吗?”
师傅点了点架在一旁的手机导航:“我们走外环,那边不堵,放心,保证以最快的时间送你到机场。”
温乔闭了闭眼睛,努力回忆上辈子傅南礼车祸的新闻,大概是几点,车祸地点是哪里?
明明只是生活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片段,她竟然真的回忆起来了。
七点半,外环白安出口三公里的公路,傅南礼的轿车撞上了一辆混凝土车,车子侧翻,还发生了爆炸,死无全尸,实在是凄惨。
温乔看手表,已经七点了。
“师傅,七点半能下外环吗?”
“嗯,问题不大。”
出租车一路疾驰,车外雨珠横飞在窗户上,车里在放一首软绵绵的粤语歌,温乔急得恨不得插上翅膀自己飞过去。
外环卡车太多,天气又太恶劣,师傅也不敢飙车,下外环的时候,是七点二十八分分。
温乔不停催促:“师傅,麻烦你快一点,再快一点。”
“小姑娘,还是要注意安全的呀,不能再快了。”
‘嘭’的一声,就在她眼前,一辆宾利车和侧向闯红灯的混凝土车撞到了一起,大灯刺得她伸手捂住眼睛,刺耳的刹车声,轮胎摩擦声,车子轰然坠地声,交织成一片。
温乔从指缝中看向这个世界……
宾利车侧翻,最后反扣在草地上,车头冒出白烟,警报器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温乔觉得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停了。
如果傅南礼死了,那她是不是也会死?
她拿起雨伞,推开车门,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师傅,快叫救护车。”
“你不去机场了啊?”
“快叫救护车!”
“好好好。”
温乔撑着伞,冲到了被撞坏的护栏外,雨雾中,车子损毁严重,滴滴答答漏着油,雨水滂沱砸在泥土地上,公路上交通已经瘫痪,护栏外不少人在围观。
温乔看到后座坐着的男人,隔着雨雾和车窗,她看不清里面的人,只隐约知道他昏迷不醒,额头上挂满鲜血。
她找了块大石头,猛地敲碎车窗,用力拉开车门。
男人穿的是机长制服,即便是生死存亡这关头,温乔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司机师傅没说瞎话,他果然是个大帅哥。
她身子探进去给他解安全带。
后面有男人的嘶吼声:“小姑娘,车子好像要爆炸了,你别管了,快回来。”
温乔不能不管,安全带卡扣卡死了,怎么都解不开,她甚至能听到油管漏油的声音,引擎盖的白烟越来越多,眼前的男人一动不动。
温乔急疯了,使出吃奶的力气,躺在地上,一脚踩在座椅上,用力去拔安全带,咔哒一声,卡扣终于松了,男人滚了下来,砸了她个满怀。
昏迷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睫上挂着的血被大雨冲刷,头上的伤口又沁出新的鲜血来,他气若游丝地看着她:“你,你是……”
“我是温乔。”
男人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温乔不敢耽搁,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拖着他往公路走去,艰难走了不到十米,身后嘭的一声,车子爆炸了,他的司机到底还是葬身火海之中,没能抢救得下来。
温乔也没工夫去伤春悲秋,把人拖到公路上,救护车就来了,救护人员迅速把傅南礼抬上了担架,问温乔:“你是家属吗?”
温乔懵懵然道:“是……是,我是家属。”
“家属一起上车,快,病人伤得严重。”
温乔忙不迭地上了救护车,医院去。
救护车上做了一些急救,氧气罩,电击除颤,止血,不锈钢托盘里瞬间多了一堆染满鲜血的纱布和棉球,温乔看得触目惊心。
十五医院,傅南礼被推进了手术室,护士台的护士借了一套护士服给温乔让她换下已经湿透了的衣服。
换好护士服的温乔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就开了,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对温乔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句,温乔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傅南礼没有生命危险,她就没有生命危险。
“患者的伤主要在脑部,我们看了他的脑部CT片和脑电波图,等他清醒,或许会有一些后遗症。”
“比如?”
“失忆。”
温乔嘴角止不住上扬:“你说失忆?”
医生狐疑地看着她,这不是家属吗?听到病人会失忆,为什么这么高兴?
温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露出悲伤的神色:“其他地方没有伤是吗?”
“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
病房里的人被推了出来,傅南礼头上包了纱布,闭着眼睛,还昏睡着,医生说麻醉药效退后,他就会醒了。
窗外雨声哗啦啦的,床头的心电图脑电波图上面的曲线看得温乔安心,仿佛代表着她的生命体征一般。
她在病床前坐着,这才有空好好看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命运就跟她捆绑在一起的男人。
男人鼻梁高挺,轮廓深邃分明,即便是昏迷不醒,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贵气和冷峻的气息,一看就是身居上位的贵少。
门突然被人撞开,温乔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冲了进来,害怕惶恐刻在他眼睛里,哆哆嗦嗦语不成调:“我家……我家少爷……怎么了?”
温乔忙安慰他:“他去机场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头部遭受撞击,医生说很快就会醒了,你别担心。”
管家一脸心有余悸。
“嘶……”床上的男人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花白头发男人跑到床边,手足无措,眼眶通红:“少爷……少爷。”
傅南礼缓缓张开了眼睛,温乔体贴地按了床头开关,床头缓缓升起,病人便处于半躺姿势。
温乔小心翼翼观察着傅南礼的表情,他的眼神迷离又疑惑,扫了一眼刚进来的男人,声音嘶哑:“你是?”
便看到花白头发的男人神色错愕,手指颤抖,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少爷,我……我是傅家的管家黎叔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温乔双拳一握,暗暗松了一口气,真的失忆了,这个助攻金手指,她喜欢。
傅南礼似乎很痛,表情看起来很痛苦,暗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因身体不适引起的燥郁:“管家?什么管家?”
黎叔一脸世界崩塌了的表情,医生正好进来,把黎叔喊了出去,跟他解释病人的病情。
病房里就只剩下傅南礼和温乔了。
他的目光迷茫又漫不经心,“你又是谁?”
男人虽然穿着病号服,但周身矜贵冷峻的气息还是让温乔有几分忐忑。
“你不记得我吗?”
傅南礼双眸微眯,似在回忆,剧烈的头痛袭来,让他不得不放弃回忆,说话喘气声很重:“是谁?”
看着眼前男人迷离的眼神,为了保命的温乔张了张唇——
“我……是你老婆啊。”
男人眼尾微挑,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温乔紧张地咽了口唾液,双手揪紧了裙子,迎着他略带侵略和压迫性的目光,笑得十分心虚。
他应该不会发现什么的,连管家都不认识了,应该不会穿帮。
她无意图谋什么,只想保命啊。
他缓缓抬手,修长又骨骼分明的手指在她脸边顿住,温乔本能想躲,想想不对,不能躲。
指腹的触感有些凉,戴着薄茧,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
眼前的女孩漂亮明艳得像个瓷娃娃,眼神却又单纯清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我老婆是……护士?”
清隽暗哑的声音让本来性格大剌剌的温乔面上一热,蔓延至耳根。
“我……不是护士,你出了车祸,救你的时候,衣服都湿了,护士给的衣服,我们是恋人关系,还……还没有结婚,因为我没到法定婚龄,但我们的感情,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感情很深厚,你家人朋友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们是偷偷谈恋爱的关系。”
说到最后,温乔想咬舌,她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傅南礼颌首:“嗯,车祸我有印象,好像是你,把我拉出去的。”
温乔瞳孔震动,他……他记得?
要被当场打脸了吗?
门突然被推开,温乔觉得她今天心情大起大落到心脏都要骤停了。
“家属出来一下。”
温乔立刻落荒而逃。
门外,主刀医生脸色凝重道:“病人确诊为解离性失忆症,也就是他对人物关系的记忆是模糊的,但对于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以及他所有的知识储备,他记得很清楚。”
温乔在脑子里慢慢捋医生的话。
“也就是说,他忘记他认识的人,但他仍然记得怎么开飞机,大概就是这样。”
温乔本能地鼓掌,早点说啊,吓得她差点心跳停止。
黎叔和医生费解地盯着她,温乔撑着墙,面露悲伤:“发生过的事和知识储备还在,这不是不幸中的万幸吗?不是值得高兴吗?”
黎叔点点头:“说得也是,不过,小姑娘,你是谁啊?”
温乔莞尔:“我是傅南礼的女朋友。”
黎叔身子微微后仰,眼神有些狐疑:“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少爷什么时候谈了个女朋友。”
温乔笑得淡定:“你们少爷肯定不会事无巨细都跟你报告的,抱歉,我要打个电话。”
说完拿着手机匆匆跑到安全出口的楼梯通道,先给好朋友陆悠悠打了个“今晚我不回家,我跟我妈说在你那里,要是我妈给你打电话,替我掩护一下。”
陆悠悠的声音差点刺破她的耳膜:“温乔,你要干什么去?刚高中毕业你就要,你就要干坏事了?爸爸不准!你还小,你给我回家!”
“不干坏事,来不及解释了,我挂了,要给我妈打电话。”
温乔又给她妈打了通电话,知道她在陆悠悠那,苏韵也没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正要出去,就听到安全出口门外有人说话。
“听说傅南礼失忆了。”中年男人的声音。
“确切吗?”年轻女人的声音。
“嗯,确定,一会儿进了病房,你就说你是他女朋友,反正他不记得了。”
温乔:??
“爸,能行吗?万一被他发现,我们家会不会遭殃?”
“只能铤而走险了,我们家的公司如果再不引资,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都是空壳了,明姝啊,反正你喜欢傅南礼,这不是正好一箭双雕吗?”
“行了,先去病房看看情况再说吧。”
脚步声渐远,温乔抹了把汗,幸好她早一步把傅南礼定下来了,不然还真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占了先机。
等她回到病房时,里面气氛有些微妙,傅南礼靠在床头,神情漠然,嘴角笑意讳莫如深地看着一旁站着的父女。
温乔这才看到刚才意图觊觎傅家财产的那对父女,衣着光鲜,看起来也是上流社会的人,那个叫明姝的穿着一身名牌套装,手上挂着限量款手提包,妆容精致,忐忑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
“哦?你说你是我女朋友,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傅南礼嗓音懒倦,目光凉薄地看着林明姝。
林明姝眼睑轻颤,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傅南礼看到门口的温乔,抬手,声音暗哑:“过来。”
温乔走过去,坐到病床边,傅南礼抓住了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抬头看向林明姝:“这个才是我女朋友。”
温乔笑出了正宫的架势:“对啊,我才是南礼的女朋友,请问阁下是?”
林明姝乱了阵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兵荒马乱之中自曝:“那……那个,其实我是在追求傅少,我……”
林振良打圆场:“是啊,我们大家都觉得傅少您和我们家明姝很般配。”
傅南礼摩挲着温乔细软的手指头,有些上瘾,周身仿佛镀了一层寒气:“没有我的点头,就可以以我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了?所以是觉得我失忆了就好糊弄了,是吗?”
不怒自威的声音不止让林氏父女心里发慌,也让温乔头皮发麻,胆战心惊。
她都是逼不得已的,她什么都不图,万一哪天傅大公子恢复记忆了,一定要明断啊。
“不是这样的,傅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家明姝听说您车祸,伤势严重,想照顾你,又害怕没有立场,所以这才一时糊涂……”
傅南礼彻底沉了脸,“既然知道我伤势严重,应该知道我需要休息,不相干的人可以出去了。”
简而言之就是‘你两可以滚了!’
傅南礼不近人情地下了逐客令,林氏父女致歉之后,医院。
雨势不减,林明姝坐在车里,义愤填膺摔了手上的包。
林振良神色狐疑:“傅南礼竟然有女朋友了,那丫头究竟什么身份,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
林明姝忿忿不平:“长得就是一脸狐媚样,看穿着,是医院里的护士吗?傅南礼竟然看上了一个小护士,他放着那么多世家名媛不要,看上一个只有长相的护士,他疯了吗?”
“再有钱的男人,教养再好的男人,也难逃色相诱惑,不过我还是先去查查这小护士的底细吧。”
傅南礼的管家黎叔给他转了VIP病房,他伤口痛,医生给打了止痛针,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外面风大雨急,大半夜的,温乔忐忐忑忑地趴在病床旁,看着男人冷峻的脸,心里纠结,不确定自己这一步走得对不对。
重生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很莫名的,她和傅南礼就被强行捆绑在了一起。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隔天,雨停,早晨六点半,天还蒙蒙亮,病床上的男人尚未清醒,温乔就悄悄溜了。
傅南礼反正失忆了,而且只记得车祸前救了他的她,这边应该是稳稳的了。
重生了,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命运的轨迹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了。
台风过境,院子里落满香樟和梧桐树叶,她妈打扫好院子里的卫生,放下笤帚,看到温乔:“昨晚三明治和牛奶给温迟和温默吃掉了,锅里有小米粥和鸡蛋饼,我去超市上班了。”
温迟和温默是她的双胞胎弟弟,温默有自闭症,温迟有隐性狂躁症,两人都是基因里自带的精神疾病,后来温迟的狂躁症愈发无法自控,犯下了罪行,本来就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
而他们的父亲温建民,在得知自己的两个儿子有病时,立刻抛妻弃子,让她妈净身出户,带着他们姐弟三人,离开温家别墅。
丝毫没有犹豫过,仿佛生活只需要及时止损,而没有过多的个人情感。
天才和疯子总是只有一线之隔,温乔知道,她的两个弟弟都是天才,这辈子她一定努力把温迟和温默都培养成超级大佬。
让他们的渣爹后悔莫及去!
温乔边吃早饭边给陆悠悠发了消息,让她带一张他们家律师名片过来。
陆悠悠半个小时就火速赶来了,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乔乔,这都是我不太穿的衣服,给你穿。”
温乔知道,她的富二代闺蜜陆悠悠给的衣服鞋子,其实都是新的,怕她有心理负担,所以才一直谎称是她不穿淘汰下来的旧衣服。
陆悠悠说,你那狼心狗肺的爸爸不认也罢,我当你爸爸,我来养你们一家。
“悠悠,谢谢啊。”温乔抱了抱陆悠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爸爸愿意为你奉献一切。”
陆悠悠刷了一下手机,脸色骤变:“许璐发了条好友圈。”
许璐就是她后妈钟慧带到温家的女儿,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如今跟着她妈住在温家的大别墅。
许璐:谢谢温叔叔给我买的三角钢琴[/爱心]。
配图是一张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钢琴。
没一会儿,下面跳出一条留言[许璐:统一回复,不贵啦,只要二十万]。
陆悠悠:“呕,我真情实感要吐了,还统一回复,三分钟前才发的好友圈,真有这么多人问她价格吗?许璐可真是婊气冲天,婊中战斗机啊,你爸真是我见过最渣的渣爹,养别人的女儿倒是挺舍得花钱的,你爸妈离婚之后,你那渣爹再没在你们姐弟三人身上花过一分钱,贱不贱呐?太贱了。”
温乔挑了挑眉:“律师名片呢?”
陆悠悠连忙从包里摸出名片:“你要律师名片干什么?”
温乔微微一笑:“讨债。”
即便她有很多种赚钱的方法,但这是温建民欠他们的,她就必须讨回来。
六月底,本来闷热潮湿的天气被一场台风带走了暑气,天气凉爽舒适,温乔坐了一部公交车,去到了她曾经住过九年的温家大别墅。
佣人蓉姨一直待她亲厚,见到她来,拉开了雕花镂空大铁门,热情道:“大小姐来了啊。”
温乔笑笑:“他在家吗?”
“在的,你爸在家,夫人和小少爷以及璐小姐都在家。”
穿过花园,沿着泳池,走到了温家别墅门口,开了门,温乔站在玄关处,看到她那同父异母的十一岁弟弟温轩正在弹钢琴。
蓉姨正要开口,温乔拉了她一下:“没事,等他弹完。”
那一家四口,温建民和钟慧坐在沙发上,温轩弹钢琴,许璐站在一旁指点,真是其乐融融,她这个不速之客显得多余又突兀。
温轩压根没有弹琴的天赋,摇头晃脑那架势倒是摆得很足,最后一个音符压下,他抬着下巴,脸上写着‘求夸奖’。
温建民率先鼓掌,满眼骄傲和与有荣焉:“还是我们轩轩好,温迟和温默那两孩子,实在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温乔低头一笑,笑容有些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