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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5/27 23:38:00

  嗨,亲爱的,我们的伏牛有新窝了。这么多年来,牛牛(妞妞)陪伴着您度过无数个春夏秋冬。从散发着墨香的报纸“老三版”到您的手机,我将给您更贴心的陪伴。岁月更迭,我们的友谊永不变!


  


  新的一年,让我们继续携手砥砺前行。记着哦——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永远爱您们,么么哒~~

往期回顾:

◆三门峡日报伏牛年10月24日

◆三门峡日报伏牛年10月31日

出版日期:年1月3日星期三

飘飘心语

雪落故乡

文/冯敏生


  


  雪落静无声。推开院门,呵,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如同一位圣洁的天使,在广阔的天地间扯起无数朵棉絮;也犹如飞天女神,纵情地给天地间抛撒千万朵雪白的花朵。远山、村庄、小河、田野,沉浸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雪落故乡,是那样宁静,是那样洁白,是那样充满诗意,又是那样令人眷恋和怀念。极目远眺,远处重叠的群山,银装素裹;近处的山岗上,苍松翠柏的树枝间,落满蓬松的雪球,河边柳树柔软的枝条,倒挂着亮晶晶的银条;村舍、麦垛、岩石,仿佛一位又一位戴着雪白帽子的垂钓老翁。置身于故乡粉妆玉砌的雪野里,我仿佛走进了边塞诗人岑参“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中,流连忘返。


  


  每在雪花飘飘的日子,我总喜欢独自一人,静静地在飘舞的雪花中行走,让雪花轻盈地飘落在我的衣服上、头发上、眉毛上、手心中,融化在我的心里。我不仅能愉悦地感受到雪中独步的诗情画意,更能让纷纷扰扰的思想,历经风雪的洗礼,变得更加纯洁、坚毅而又坦然。


  


  记得在故乡那雪花飘飘的日子里,乡亲们的屋子里总是温暖如春。冬闲下来的村里人喜欢聚在一起,惬意地享受着冬雪天的温暖时光。男人们在厅堂里围着一盆火红的炭火,话西游、侃三国,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炭火旁边,烧烤着土豆、红薯、红柿子、玉米面馍片,阵阵清香在屋子里弥漫;有时他们也在炭火上温一小铜壶自酿的老玉米酒。炭火很旺,酒香四溢,大人们轻启嘴唇,发出“吱溜吱溜”的声响,令围在一旁的小孩子们羡慕不已。女人们围坐在暖暖的土炕上,纳鞋底、绣鞋垫或者为娃娃们准备过年的新衣裳。在她们中间,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筐,筐里放着红枣、花生、柿饼、爆米花之类的干果,她们边做着手工活,边品尝着干果,热热闹闹地扯着东家长、西家短,她们的欢声笑语,让人陶醉。雪花纷飞的院子,是孩子们的天堂。我们在院子里,用扫帚将雪地扫出箩筐大的一片空地,撒些金*的玉米粒,给饥饿的麻雀喂食,或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抑或是躺在松软的雪地上愉快地打个滚儿,那欢快声,几乎将桐树枝上的积雪震落。


  


  雪住了,天晴了。村前村后的山梁上,白雪皑皑。这时,山上的野兔、草鹿、山鸡等动物,就偷偷地靠近村庄来觅食,此时正是狩猎的好时机。年迈的老父亲年轻时是村里的狩猎能手,他经常带着猎狗到雪地里转悠。有时,父亲能带回一只野兔,但有时也空手而归。当父亲满载而归时,不只是为我们改善一顿生活,更能帮助我们度过饥荒。品尝到飘香的野味,我们就像过年一样幸福。在那段困难时期,每到了大雪飞舞的腊月,生产队常常要组织村里的青壮年去山上打猎。他们头戴“火车头”棉帽,脚穿老棉鞋,膝盖以下缠着白布带,打扮如同穿林海过雪原的“东北抗联战士”。他们扛着猎枪,带着猎狗,冒着风雪,总能收获可观的猎物,乡亲们也能过上一个比较殷实的新年。


  


  在日子越来越滋润的今天,乡亲们也享受着冬雪里幸福温馨的生活。尤其在雪花飞舞的时光里,他们云集在村文化大院里,读书、下棋、健身、唱歌和跳舞,为村里一年一度的春节文艺联欢晚会忙碌着。


  


  雪花飘呀飘,如诗如画,如歌如舞,洁白了我的思念和乡愁。我多想化作一片雪花,化作春水,消融于故乡温暖的怀抱……

人在旅途

露天电影

文/宫佳


  


  孩提时最盼望的娱乐项目就是看一场露天电影了。那时,村里的文化生活匮乏,听说麦场上有电影放映,我们高兴得不亚于过年。


  


  傍晚,人们草草吃完饭,就扛着板凳或是夹着马扎到空旷的麦场上占地儿。顽皮的小孩子会在地上画个圆圈,中间放块砖头,表示此地已有主了。


  


  放映员通常早早就到场,支上粗粗的竹竿,扯上一块厚厚的白布当银幕,正反面的人都能看到电影。开演前,麦场人声鼎沸,小贩挂着马灯,摇着拨浪鼓,长一声短一声地吆喝:“花生、芝麻糖、大前门、葵花子!”几个馋嘴的孩子手里攥着不多的零花钱,围着小贩,狠狠心买些可心的零食。


  


  当银幕上出现闪烁不定的星点时,一束光柱“唰”地射到正面的银幕上,几个顽皮的孩子就着这光亮伸出手,张牙舞爪地做各种手势,或者干脆脱掉衣服抡上一圈,银幕上就出现了不同形状的投影,孩子们兴奋地吹起了口哨,麦场上一阵骚动。等到出现片头时,立刻就安静下来,大人孩子都挺直了腰身,全神贯注地看起电影,生怕漏掉一个情节。


  


  那时候,印象最深的几部国产影片是《苦菜花》《地道战》《刘三姐》《少林寺》等。郑绪岚的《牧羊曲》火遍了整个中国,也唱响在小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男孩子最爱看战争片,当看到敌人被打倒时,他们就欢呼;看到正面人物遭受折磨时,心里就难过。身心早就融入电影中,和故事里的人成为一体,感同身受了。每看完一场,大家都会在一起议论电影里的精彩片段,崇拜影片里的英雄。那时悄悄地兴起木制手枪,几个孩子经常在一起模仿电影里的好人、坏人,厮杀一番,沉醉在战斗中,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


  


  在我的印象中最为深刻的电影是《画皮》,*掏心的情节吓得我手心出汗,心跳加速,可还是禁不住诱惑继续往下看。看完电影后,走在小路上,总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吓得我撒腿就跑。稍大一点,就明白:是心中的*作怪,自己吓唬自己。


  


  现在,露天电影已成为我记忆中的风景,那个年代的经典影片随着岁月的流逝成为永恒。露天电影承载着我儿时的欢乐,鲜活了寂寞山村的夜空。

温情独白

一扇窗的故乡

文/程应峰


  


  穿越梦境,睁开眼睛的刹那,我所看见的是一扇窗,那是一扇故乡的窗,一扇生机盎然的窗,一扇烙印般留在心中的窗。


  


  窗外的风景,及与风景相呼应的风土人情,是我极为熟悉的。那一道画幅般的山梁,横过我的视野,在风雨阴晴里,流过四季的色彩,滋润着我的想象。植被的主色调从春天出发,一路延伸而来,注解着奇妙的生命篇章。时常,我会在心中打开一个取景框,有心将它们入诗入画。在我的感觉知觉里,这一道山梁,分明是悬挂在我生命穹空的一道电光,这道电光闪过,瞬间便看到了尘世的美丽和沧桑。


  


  山脚下的田畴,阡陌纵横;星罗棋布的村庄,鳞次栉比。还有炊烟晨雾,蜂飞蝶舞,虫呤蛙唱,鸡鸣狗吠……为这扇窗平添了许多乡土特有的生活气息。徐徐清风里,庄稼一浪一浪地涌来,一湾河流穿过村庄,绿色便愈发葱笼、愈发饱满、愈发厚重,它们潜入每个人的心房,不经意间,便教人拥有了滴翠的思绪和金色的畅想。


  


  最欢快的是鸟儿,最有活力的还是鸟儿,它们为乡村演奏最美妙的音符,弹奏出最具魅力的乡土旋律。有时候它们鸣叫着在空中如箭簇般飞翔,有时候它们在庄稼地里呢喃啁啾,有时候它们在树丛中嘻戏蹦跳,它们的灵动,它们的快乐,何尝不是属于故乡的灵动和欢乐?


  


  最是“燕雀归田园,春雨润故乡”的时节,推开朴实的窗棂,遥望着远处的风景,沐浴着心灵的阳光,由心而生的,总是别样的欢畅;伸开双手,便有一缕一缕的清风,从指尖流过,那如真似幻的轻柔感觉,谁说不是属于人生的诗意和梦想?


  


  一扇窗的故乡,总引领我踏上爱的阶梯,望见一轮故乡的明月,游走在那个人的梦乡。那皎洁的、静静的月光,带着思念的气息,在伊人的脸颊上,安祥而幸福地流淌。


  


  推开那扇窗,能看见的地方,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那是爱的所在,也是心的天堂。一个人就是一扇窗,一扇窗的故乡,住着生命中永远不老的守望。


  


  一扇窗的故乡,花开过、叶落过,风吹过、雨淋过,雪飘过、霜染过。一扇窗的故乡,与心境有关,我们的喜怒哀乐牵系着故乡,我们的成败去留修饰着故乡。一扇窗的故乡,有风雨飘摇,也有潮起潮落,但无论如何,它永远如磐石般,执拗地坐落在思乡游子冷暖自知却不离不弃的心房。

情缘天空

我的繁姐

文/陈柏清


  


  繁姐是二姨的独生女。她性情平和,不苟言笑,但是笑的时候像一颗果实累累的柿子树,敦厚灿烂。大多数时候,中等身材、五官平淡的她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繁姐很晚才结婚,大概三十多岁了。她稳重、厚道,做家务是把好手,又孝顺,可却老实了点,长辈们都说,繁姐就是太好了才没好姻缘。二姨父卧床多年,都是繁姐照顾,因为二姨有眩晕症,累一点儿就犯病。直到二姨父去世的第二年,繁姐才出嫁,对方是二婚,带着个女孩叫梅芽,梅芽的妈妈抛夫弃女出国了。


  


  进门就当妈,二姨因此好几夜没睡,可繁姐喜欢,看繁姐带着梅芽欢天喜地,二姨不过夜里叹息几声,也认了那孩子。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谁有时间管别人家门里的事情。两三年过去了,繁姐依然没有自己的孩子,二姨逢人就说,原来繁姐怕人家孩子受委屈,自己才不要小孩的。大家听了,将信将疑,但也都很惋惜,可谁劝,繁姐也就呵呵一笑。仿佛不要孩子这事儿已经沉到十万八千里的海底,永远捞不起了。


  


  梅芽上了高中,学习很好,繁姐每每见人,都会欢欢喜喜地说一回小梅芽,大家也为她高兴,二姨更是盼着梅芽赶快考上大学,繁姐可以要个自己的孩子。可是有一天繁姐哭着回来了,跑进二姨的院子去,原来,梅芽不知怎么患上了间歇性狂躁症,学也上不了了。犯病时,六亲不认,谁都打,繁姐被打的身上好几块青。


  


  几天没见,繁姐老了十岁,憔悴在脸上清清楚楚地铺陈。大家暗暗叹息,怎么好人没好命呢!也有人劝繁姐,趁早离开这个火坑,可是繁姐只有一句话:“那样的事儿,我想都没想过。”也听见二姨跟繁姐吵,可依然不奏效。那次在大门口见到繁姐,她回来搬救兵,请二姨去帮她照看一会儿梅芽。我一时之间不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好,倒是繁姐拉住我的手说,没事儿,梅芽好多了,放心吧,孩子能好起来。我赶紧点头。


  


  繁姐是太坎坷了。


  


  一晃好几年过去,我嫁到了外地。有一年回家过年,和母亲闲聊,说起繁姐,母亲惊呼:“梅芽病好了!”真的吗?我也很开心,脑子里浮现出繁姐憔悴的脸。


  


  第二天去看繁姐,还没到她家门口,就看见她领着梅芽走出来。繁姐鬓角的白发有些刺眼,但笑得还是那么敦厚灿烂。梅芽比她高了,娘俩牵着手。梅芽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繁姐却亲昵地摸摸孩子的头,像看珍宝似的。她拉住我的手说,“你多待几天,我先送梅芽去练瑜伽,孩子吃药身体虚,医生说要多锻炼。”我赶紧答应。


  


  看着繁姐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既为梅芽病情好转替她高兴,也为她遭的这些罪充满同情。毕竟人只有一辈子,别人在享受人生的时候,繁姐也许正在为别人的孩子受着累、操着心。可是,走着走着,我又想起刚刚见到繁姐时她清澈的眼神,一点没有抱怨和忧郁,朝气蓬勃,像早晨花叶上的露珠般明亮。


  


  是什么使繁姐如此乐观?我想,那是一颗善良有爱的心。因为她从未把梅芽当作继女,所以梅芽的苦痛她感同身受。有些时候,苦难也许是命运给善良的一种考验,一颗充满爱的心,什么都应付得来。

随笔

我的年

文/马红丽


  


  时光太匆匆,一转眼,一年又过去了。


  


  回望,最大的感慨是时间过得太快。


  


  朋友圈里,很多人在晒自己的18岁,感叹时光荏苒,芳华不再。翻箱倒柜,我找到那本学生时期的影集,看着30年前那个梳着麻花辫满脸胶原蛋白的自己,有点恍惚,岁月催人老,怎么一转眼,自己竟也是要奔五的人了?


  


  记得上学的时候,总觉得日子就像春天的太阳那样慢腾腾不肯行走。那时候,盼着长大,盼着独立,盼着能够离开父母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以后,有了压力,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才感叹岁月如流水;而进入中年以后,发现流水的速度越发加快,有时忽然觉得那时间简直是激流飞湍,呼啸而过。


  


  周国平说:“伟大、精彩、成功都不算什么,只有把平凡生活真正过好,人生才算圆满。”我深以为然。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不管你是谁,过得怎么样,它都会一直向前。好在这一年来,虽然有过风雨,有过坎坷,但都安然度过,也终于懂得如何把每一个平凡而琐碎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懂得如何去享受那一份最简单也最真实的快乐生活。


  


  还记得那段被愁云笼罩的日子,似乎就在昨日。先是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突然不适,检查出心脏方面的毛病,病情稳定了,在洛阳的大姐把母亲接了过去。大姐是我们姊妹几个中过得最好的,作为家中的老大,照顾父母方面她付出最多,可是,没想到母亲到洛阳不久,大姐家却出了事。刚上班两年的二十多岁的外甥,在单位组织的体检中,发现甲状腺上有点问题,本以为他年纪轻轻,不是什么大毛病,谁知竟然是恶性,已经扩散。如晴天霹雳,全家人都懵了,特别是大姐和姐夫,几近崩溃。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知道,我应该也必须承担起照顾父母家人的责任了。幸好姊妹多,大家一路相伴,相互支撑,终于熬过了那段令人痛不欲生的日子。如今,母亲的病情已经稳定,外甥做了各项治疗,医生说,只要生活、饮食上注意,按时用药,定期复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这场变故,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也终于体会到了健康的重要。


  


  当然,也不全是忧愁和痛楚,也有一些喜讯值得珍藏在岁月里。比如我的新书出版。年,我出版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本书《幸福是碗酸汤面》,那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还有可能再写出一本书来。新书的名字起初是《尘世中的那些暖》,后来出版社把它改成了《愿你在最好的时光里做你最想做的事》,这个名字我喜欢。一个人在生命的不同阶段,留意的事情也会不同,以前会忽略甚至遗漏掉的事情,只有经历之后才会明白,哪些更应被珍惜。


  


  时光无言,时光有语。所有的过往,都是岁月的恩赐,无论快乐还是忧伤,我们所能做的,唯有收拾好心情,挥一挥手,告别,向着新的一年重新出发。

情感沙龙

讲故事的人

文/侯熙尧


  


  在我的记忆里,总是封存着这样的画面:


  


  春日的午后,天气晴好,小院的篱笆口,高大的榕树下,他身袭青乌色的马褂,随手携几个可以折叠的小凳子,用羊毫笔蘸水在水泥地上练习书法。小时候的我,总爱凑过去,静静地坐在那儿,静静地看。他收了水笔,瞥我一眼,微微地露出笑意,略带宠溺地摸摸我的头发,念叨着:“外公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眷恋着和他相处的充满暖意的时光,更眷恋着从他口中悠悠而出的故事。我没忘,他讲孙悟空大闹的天宫,他讲诸葛亮借来的东风,他讲武二郎拳打的猛虎,他讲崔莺莺待月的西厢……他用一身马褂,一把折扇就能让一个个或喜或悲的人物栩栩如生地进入我的视线,走进我的心中。


  


  他是个讲故事的人,讲述着属于别人的故事。


  


  时光啊,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走着。当儿孙欢聚一堂,举家团圆的时候,他的身体早不似从前般硬朗。搬进城市,告别家乡,外公虽与我们常常见面,也有二姨照顾,却始终郁郁寡欢。尤其是外婆大病一场后,让原来就清瘦的他更加疲惫不堪。外婆的大脑受到损伤,智力不似从前,生活亦不能自理。为了唤醒外婆从前的记忆,外公总是对外婆轻声地说着:“今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你以前最喜欢听的故事……”在门外的我默默无语,眼中热泪滚烫,殊不知门内的外公此时内心的悲伤已逆流成河了吧。


  


  做家务、讲故事,成了他每日都重复着的两件事,他为了几乎失忆的外婆的一句“这个故事你以前讲过了”而开心地哭了好久,他也怕极了,怕这个陪伴他五十年的老伴儿先走。十年间,他为了外婆在古稀之年学会了以前全然不会的生活技能。外婆过世的那天是个雨天,他痛哭到昏厥。


  


  外婆去世一年的忌日上,我问妈妈:“妈,外婆不在了,外公的故事给谁讲呢?”妈妈抬头,看见外公吃力地笔直地站在外婆遗像前默默注视着,她轻声说:“外公还讲着呢,在梦里讲。”


  


  他是个讲故事的人,讲述着属于他和外婆的故事。


  


  三年前,一次家庭聚餐中,外公突然说想写写文章打发时光,全家人表示赞同。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全家人不可预料的。


  


  他想写一部自传体小说,来记下自己的一生。


  


  我们都以为外公只是说说,毕竟他已年迈。然而,翌日,他拿着前一晚熬夜完成的情节曲线图让我们看时,所有人瞠目结舌。没想到小说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每一部分他都设计得认真细致,整部小说的结构、章节早已了然于胸。他不会用电脑,一根笔、一个本,在他心里就是自己的文学武器。写小说的第一个下午,他趴在桌前一动不动,像是要把一生的思绪都倾注于这文字当中。


  


  外公的脾气实在太执拗了,自从他开始写小说,就像是着了魔,有时连觉也不睡,水也不喝。


  


  十万多字,完成这部小说时,他已快八十岁了。当我怀着一种敬畏的心情翻开这部小说时,我才第一次真正地了解他。


  


  年轻时,他也曾是县城里红极一时的大学生,他拥有比别人更多的知识与大城市的经历。他曾是一个陕西工厂厂长信赖的秘书,“文革”时回了老家。他自比一个不被人发现的落满尘土的美玉,他的一生坎坷波折……可以说,小说中写尽了他一辈子的心酸与不易,他的文笔铿锵有力,他写下的一生,是那样厚重。


  


  他是个讲故事的人,专讲属于自己的故事。


  


  或许我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那个属于他的时代,属于他的记忆,可当我将小说还给他时,他虔诚地用双手接住,眼里立即充满一种坚强的、刚毅的力量。我感受到的是他对爱人至死不渝的坚贞,是他面对生活种种挫折的永不言弃,更是他暮年之际无人倾诉的孤独惆怅……


  


  他是个讲故事的人,他只是缺一个听故事的人。


  


  外公,愿假期的午后,我还能静静地坐在你身边静静地聆听,你还能做那个兴致勃勃的讲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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