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社交恐惧症的共病问题
社交恐惧症不仅本身是一种导致严重功能损害的精神障碍,而且还是一种极易伴发其他精神障碍的疾患。除了前述研究发现的儿童社交恐惧症后再患抑郁这种常见共病之外,很多社交恐惧症患者还伴发其他多种形式的精神障碍,特别是双相障碍、强迫谱系障碍和物质依赖。例如,美国哈佛/布朗焦虑研究项目(Harvard/BrownAnxietyResearchProject,HARP)最初入组的名SAD患者中,只有24%的患者除社交恐惧外无其他焦虑障碍共病,另外的76%的患者都有一种或数种焦虑障碍共病(44%的患者合并有一种焦虑障碍共病,还有32%的患者合并有两种以上的焦虑障碍共病)[24]。该作者在文中所列的图表清楚地反映出这种现象(图一)。由于该研究的病例均为焦虑障碍的患者,其所有病例的共病调查仅限于焦虑障碍,故其他非焦虑障碍的共病情况资料阙如。但多数研究者都认为,社交恐惧症患者的共病绝不仅限于焦虑障碍。
笔者根据自己占有的资料和临床观察所见认为,以下几种共病是社交恐惧症患者相当常见的类型。
(一)双相障碍
双相障碍是社交恐惧症患者最常见的共病之一。美国学者进行的“双相障碍系统治疗增强项目”(SystematicTreatmentEnhancementProgramforBipolarDisorder,STEP-BD)研究是针对双相I型和双相II型障碍患者转归所做的前瞻性纵向研究,研究者们在对首先研究的例双相障碍患者的资料进行分析后发现,这些患者有超过半数的人曾经或现患焦虑障碍,其中社交恐惧症是最常见的焦虑障碍,现患率为12.7%,以往患病率为22.0%[25]。研究者们还发现,共病有焦虑障碍的双相障碍患者起病年龄更小、作为索引发病期的双相障碍发作预后更差。
还有作者对在临床工作中陆续收集到的名双相障碍病例进行了共病焦虑障碍的研究[26]。作者在为期3年的前瞻性研究中发现,半数以上(55.8%)的双相障碍患者共患一种或多种焦虑障碍。在这些焦虑障碍中,广泛焦虑占31.2%、惊恐障碍占26.8%、社交焦虑障碍占17.4%,这三种焦虑障碍是双相障碍最常见的共病形式。共病焦虑障碍的双相障碍患者一般病情更重,病程也更漫长。
上述研究提示临床医生,在诊断治疗社交恐惧症的过程中,要重视识别和诊断共病的双相障碍,反之,在诊断治疗双相障碍的过程中,也要重视识别与发现共存的社交恐惧症。发现社交恐惧症患者共病的双相障碍不仅具有理论意义,而且对于制定治疗方案也具有指导意义——因为治疗社交恐惧症的有效药物抗抑郁药物SSRIs或SNRIs都有可能诱发患者发生躁狂或轻躁狂发作,甚至使病程转为快速循环等恶性过程。
(二)强迫谱系障碍
社交恐惧症还可能伴发多种强迫谱系障碍,常见的共病有进食障碍、强迫症、躯体变形障碍。
近年国外学者进行的一项相关研究为价格基金会进食障碍的协作遗传学研究(PriceFoundationCollaborativeGeneticsStudyofEatingDisorders)发现,社交恐惧症是进食障碍最常见的共病之一[27]。该研究以SCID对名参加该研究的进食障碍患者(神经性厌食97人,神经性贪食人,既患神经性厌食又患神经性贪食人)进行了定式检查,作者发现有63.5%的患者终生至少患一种焦虑障碍,其中强迫症占41%,社交恐惧症占20%。另外还有人发现,从现象学方面分析,社交恐惧症和进食障碍具有一定的联系。也有研究发现,社交恐惧症与进食障碍具有互为家族聚集性(co-aggregate),即社交恐惧症家族成员中进食障碍的患病率高于一般人群,同样,进食障碍患者家族成员中患社交恐惧症的患病率也较高。
躯体变形障碍患者中患社交恐惧症的患者的比例也很高。例如,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28],名躯体变形障碍患者中社交恐惧症的终生共病率为39.3%,现患社交恐惧症的患者高达34.3%。而且,研究还发现多数患者的社交恐惧症起病早于躯体变形障碍。虽然合并社交恐惧症与否对躯体变形障碍的起病年龄、症状严重程度、性别分布、总体功能损害等无明显影响,但两者共存者就业率更低、自杀意念频率更高、整体社会适应能力更差。在平均随访一年后,作者发现那些躯体变形障碍伴有社交恐惧症共病的患者的躯体变形症状似乎较难缓解。此外,在前述日本人提出的社交恐惧“taijinkyofusho”类别中,就有一种常见的亚型表现形式为认为自己的体臭会让人憎恶(jikoshu-kyofu),这种亚型既包含了躯体变形障碍的症状又存在着与之密切相关的社交恐惧症状,美国有学者称这种现象为共生关系。
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有学者报道称强迫症患者中有近17%的人存在社交恐惧症共病,近年的一项研究又有同样的发现。年发表的一篇研究报告报道称,在名分别以强迫症、社交恐惧症或惊恐障碍为主要诊断的患者分组比较时,强迫症和社交恐惧症之间存在着明显的互为共病现象,特别是当将两者的亚临床形式纳入统计时,两者的互为共病现象更为突出。强迫症患者终生患社交恐惧症的患病率高达47%,社交恐惧症终生共病强迫症的比例也高达41%,而且,这两种强迫谱系障碍与其他焦虑障碍呈多重共病现象(multip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