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银行副行长:记账清算引发货币总量失控
记账清算方式的快速发展,进一步催化了货币的大裂变——货币总量更加难以有效控制,货币越来越偏离规定的价值标准和本质属性,并由此进一步激发了货币和金融恶魔般的负面作用 长期以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货币实物(金银货币或纸币现钞)清算是一种最基本的清算方式,但这种方式需要大量地铸造或印制、携带、运输、清点、交割(移交货币实物)、消耗和销毁货币等,成本和效率等跟不上经济交往发展的需要。于是,由清算机构(主要是银行)作为中介进行记账清算的方式逐渐兴起并不断发展。 当今社会,现钞清算在整个货币清算总量中的比重已经非常低(不足1%),相应的,在社会货币总量(广义货币,即社会购买力总额)中,现钞(流通中现金)所占比重持续降低(目前美国约为3%,中国约为5%左右),其他则主要表现为社会在银行的存款,而且,这种以记账清算代替现钞或*金清算的趋势仍在加快发展,流通中的现钞所占比重还在持续下降。在记账清算的情况下,通过记账反映的货币(存款)也可以被看作是记账货币(与现钞等实物货币相对应)。 货币实物清算向记账清算转变,推动货币投放和流通以及收付清算的成本大大降低,效率得到极大提高。同时,记账清算还有利于将社会资金最大程度地集中到银行等金融中介手中,为社会闲置资源的充分利用奠定了重要基础,有力地支持和推动了经济金融发展,特别是全球化的发展。 货币的信用投放和记账清算的发展,可以说是货币发展史乃至人类社会发展史上至关重要的一大创举。如果没有收付清算和货币投放体系上的这种深刻变化,全球化的投资、贸易以及金融交易,是根本无法达到今天的水平的! 但是,在信用货币的基础上,记账清算方式的快速发展,进一步催化了货币发展史上影响深远而又至今仍未得到人们充分认识和足够重视的重大裂变——货币总量更加难以有效控制,货币越来越偏离规定的价值标准和本质属性,并由此进一步激发了货币和金融恶魔般的负面作用,在有力地推动经济社会加快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长期以来深藏其后、鲜为人知的深刻而危险的问题。遗憾的是,人们对此却几乎毫无察觉、无动于衷,甚至人们至今还在有意或无意识地继续刺激和放大这些问题: 记账清算引发的货币总量失控 一是记账清算推动货币信用投放更加快速便捷,货币总量更加难以控制。 在记账清算的情况下,社会流通中的货币会大量集中到银行手中,从而会有力地支持银行贷款的发展。通过银行贷款增加了借款人的购买力,等于银行向其投放了新的货币。这样,银行贷款所形成的信用投放就发展成为货币投放新的越来越重要的渠道,而真正货币现钞(一般由中央银行控制)的投放在整个货币流通总量中的比重越来越低。 以银行为中介推动的间接融资的发展大大提高了社会融资的成功率,并无形之中扩大了货币的投放,反过来又刺激了社会融资和货币的需求。这样,就增加了货币总量控制的难度。 因为,在纸币印制和投放数量的控制上,是容易得到*金等储备物的有效约束或中央银行事先确定的,但信用投放(间接融资)扩大之后,由于贷款与存款之间又存在相互转换的内在联系,形成贷款投放的乘数效应,其形成的货币流通量是难以事前准确把握的。也正因为如此,货币金本位制最终必然被冲破、被废弃,而转化成为纯粹的信用货币。中央银行也只能事后根据货币总量增减引起的物价指数波动情况被动地进行调节,*策和行动往往存在滞后性,难以有效防范和控制金融危机。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国际金融监管尽管大大增强,甚至推出了致力于加强商业银行监管的第三版 “巴塞尔协议”(BASEL III)、全球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G-SIFIS)监管制度,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各种监管措施的落脚点都落在了商业性金融机构身上,而并没有落在货币*策当局身上,并没有把货币总量的科学界定和严格控制作为重中之重。 二是*府隐性担保容易刺激银行贷款的扩张并导致银行“大而不能倒”的形成。 银行贷款虽然依托于吸收的存款,但在投放上除了资金成本(存款利息),主要就是做必要的信用调查和评审,其附加成本是有限的。而贷款属于银行的资产,发放贷款即可以收取贷款利息,其可获取的利差收入相对于其附加成本而言可能是巨大的。但由于贷款已经成为货币投放的主要途径,而货币最终是由*府担保的,因此,发放贷款的风险就并非完全由银行自己承担,特别是当贷款规模达到相当大的程度。 如果银行贷款发生严重不良,并由此造成贷款银行无法偿还存款和其他债务,进而造成金融连锁反应,影响整个金融体系稳定,影响货币信用及社会和*局稳定时,*府必然会出面干涉并对出现问题的银行提供足够的支持(这种支持又往往是依靠增加*府负债提供资金来源,进一步扩大货币投放,最终由纳税人承担)。 这就形成了银行贷款一定程度上的*府隐性担保局面。正因如此,就出现了当今金融机构“大而不能倒”的现象,容易刺激金融机构利用贷、存款内在的转换机制过度追求规模扩张,追求更大的利差收入,并因此造成整个社会信用的过度投放。 三是形成“外汇储备自动倍增流动性”效应并容易刺激全球流动性过剩。 在全球化不断发展的过程中,由于目前国际清算还主要是各国商业银行之间相互开立账户进行直接清算,而缺乏一个“世界中央银行”介入商业银行之间往来清算,就形成了国际储备货币“所有者增加对发行国的债权,而发行国则相应增加对外负债”的内在机理。即在记账清算的情况下,无论是通过对外投资还是扩大进口等方式转化为国际储备的货币,表面上看其货币会流出国境(这也是目前从实务界到学术界普遍的说法),但由于并没有货币实物(现钞)的真正转移,而只是通过清算银行以增减债权债务的记账方式进行清算,转移了货币的所有权和支配权。从货币持有者(如清算银行)角度看,其持有的资金(流动性)总量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只是由内债转变成外债),但却由此增加了外汇储备国家的流动性,特别是在该国中央银行购买这些外汇并相应投放本国货币的情况下表现更为突出。因此,从全球整体结果看,就形成了“外汇储备自动倍增流动性”的效应。 例如,美国甲企业向中国乙企业投资(或进口)100万美元,并不是将100万美元现钞从美国运送到中国。现在的清算方式是:甲企业通知其开户银行A,通过乙企业的开户银行C办理汇款,则A银行扣减甲企业存款,相应增加C银行在本行的存款,而C银行则按照通知,增加自己在A银行的存款,相应增加乙企业的存款,并通知乙企业款项收妥,清算完成。这样,A银行资产负债没有减少,C银行却因此增加了100万美元资产负债。 正因为记账清算体系的存在,使得对外开放的国家,无论是接受国外投资,或是因为投资扩大推动出口增加,其获得的外汇并没有从货币发行国真正流入本国,而是从一开始就表现为其在货币发行国的债权。因此,全球外汇储备越多,全球流动性就越是以其倍数方式扩张。在全球化加快发展,全球投资和贸易不平衡不断加剧,外汇储备总额不断扩大的情况下,必然造成全球流动性,特别是储备货币发行国流动性过剩乃至泛滥,并由此进一步引发更多问题。例如: 2010年底全球外汇储备约9.7万亿美元(2001年仅为2.05万亿美元),其中超过62%是美元,而美元储备中绝大多数头寸都滞留在美国,这就是为什么直观看美国在2001年之后大量美元外流,其外债规模随之迅速扩大,但美国的资金实力并没有遭到削弱,华尔街仍能拥有如此巨大的资金规模和金融影响力的根本原因。正因为全世界的美元绝大部分都滞留在美国,使美国聚集了全球最大的资金规模,吸引和推动了美国债券交易所、期货交易所、投资银行、咨询公司和评级公司等方面的发展,这些因素又进一步巩固和增强了美国的金融霸主地位和国际影响力。 同时这也就解释了很多人难以理解的、似乎有些玄乎(有人认为是国际货币体系的“悖论”)的现象: 一方面发达国家大量向发展中国家投资或进口,支持其经济发展;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却又大量购买发达国家的债务(如中国大量购买美国国债),造成资金回流,似乎是贫穷国家在救济富裕国家。实际上,在记账清算体系下,这些货币只是转移了所有权,并没有转变持有者,货币本身并没有发生真正的流出、流回。 这也可以说明,正是由于美国的金融机构,特别是叙做国际清算业务的大型商业银行,其资金来源已经过多地依赖金融机构存款,特别是国际同业的存款(所以其贷存比普遍很低)。而由于金融机构的风险敏感度远远超出一般企业和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一旦金融市场出现危机信号,美国金融机构很容易遭受来自于其他金融机构,特别是国际金融机构的挤兑,引发严重的金融危机。 2007年美国规模并不是很大的次级按揭贷款问题最终引发严重的金融危机,正是对这种状况的很好诠释:2008年9月雷曼兄弟申请破产保护后,美国一般性存款(企业和个人的存款)并没有发生大规模挤兑现象,但却发生了金融机构,特别是国际金融机构的大规模挤兑,它们将大量资金转向国债投资或转存美联储,结果使一个月和三个月期的国债一度出现负利率现象,并推动美联储资产负债表的规模到2009年1月末就比2008年8月末扩大了1倍以上,进而迫使美联储采取非传统的量化宽松货币*策,直接购买金融机构资产,扩大流动性投放以缓解金融机构流动性枯竭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美联储资产负债规模短时间的翻倍增长,并不像很多人直观认为的那样,是美联储“开足马力印钞票”扩大基础货币投放造成的(因而必然造成美元泛滥和大幅度贬值),其中绝大部分是金融机构存款“大挪移”造成的,即金融机构将原来存放其他金融机构的资金转存到美联储。所以,2009年美国广义货币总量并没有像美联储资产负债规模那样成倍增长,而是仅仅增长了8.3%左右。这与中国广义货币总量2009年增长27.7%形成明显反差。中国广义货币从2000年末的13.25万亿元增长到2010年末的72.58万亿元,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外币占款快速增长,这也证明了“外汇储备自动倍增流动性”的效应。 而且,一国中央银行购买外汇形成的外汇储备越多,相应投放的本国货币就越多,在外汇储备不参与流通的情况下,流通中的本国货币就会超过原有的社会财富,其通货膨胀的压力必然相应增大。 四是*府以扩大货币投放的方式应对金融危机,使得流动性过剩难以消除。 在全球化大背景下,国际资本大量流入,造成流动性过剩及资产泡沫,一旦造成市场恐慌,又会造成国际资本大规模集中流出,就非常容易引发一国或地区性金融危机。而危机原本是市场发挥调节作用的自然反应,有利于彻底消除流动性过剩问题,消除危机忧患。尽管市场“无形的手”很容易调节过头,造成经济社会剧烈动荡,但自上个世纪大萧条开始,每当遭遇经济或金融危机,为阻止危机造成大的危害,各国*府往往会进行救市干预,抑制“无形的手”充分发挥作用,并主要运用宽松的财**策和货币*策。这又容易引发更多货币投放,进一步扩大流动性过剩。 中央银行之外的间接融资货币投放渠道的出现和发展,货币的信用投放及其乘数效应,记账清算,再加上国际外汇储备的扩大,使得货币投放总量实际上难以事前确定和有效控制,种种因素都非常容易造成货币过度投放,造成整个社会信用泛滥,利率降低,过度消费,透支未来,进而造成全球流动性过剩,通货膨胀、金融危机越来越成为人类社会的常态问题。 在全球化加快发展的过程中,日益严重的流动性过剩,以及大量国际资本在地区间的剧烈聚散,非常容易引发大大小小的金融危机乃至经济危机。而应对危机的冲击更容易引发各国*府更多的货币投放(无论是积极的财**策还是积极的货币*策,本质上都是扩大货币投放。扩大货币投放成为*府应对危机最容易、最便宜的方式和选择),尽管本来的设想是在恢复发展后再采取紧缩*策,逐步消除救市举措的负面作用,但实际上在恢复发展后都把问题给淡忘或有意忽略了,*府都不愿采取紧缩的货币*策,结果使市场无法调整到位,使流动性过剩和金融危机隐患不断积累,越来越严重。这似乎已成为消除流动性过剩和金融危机隐患的“*治难题”。 目前在全球范围内,不仅私营部门的债务不断扩大,而且公共部门的债务也在不断扩大。据BIS统计,2009年为应对金融危机,全球*府债券发行规模达到3.92万亿美元,而在2000年这一规模只有0.36万亿美元,之前的规模则更小。这使得今天越来越多的国家,特别是欧美日等发达国家都面临主权债务危机威胁(2010年末,“七国集团”(G7)中,除德国外,其他国家公共债务占GDP的水平都超过了80%,大部分都超过了100%)。 而一旦*府出现债务危机,则意味着依靠*府信用担保发放的货币可能失去信用,货币体系和金融体系将面临严峻挑战。此次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之后,主要经济体采取了力度空前的救市行动,多个国家成为“零利率”市场并实施突破传统的量化宽松货币*策,全球货币总量更是迅猛扩大,使得流动性过剩问题更加严峻,未来通货膨胀压力增大,多个国家债务问题集中爆发的威胁更加突出。 五是以一国主权货币作为国际中心货币,使货币总量更难得到国际社会的有效控制。 当今的国际清算和储备货币,已经不是超越主权国家或*府的天然货币(如*金),而是在历史进程中优胜劣汰筛选出来的强国主权信用货币,世界各国所拥有的外汇储备,追根溯源,最初都是从货币发行国流出来的,而在记账清算情况下,其流出又会自动增加该发行国清算银行的对外负债,并进一步转换为其他负债(如国债、金融机构债、企业债等),使该国外债规模被动增加而难以控制,并使银行往往由于资金过多而急于寻求资金出路,因资金充裕而压低利率,或者因追求资金回报而扩大信用投放,提高融资杠杆率,刺激金融创新和金融的过度繁荣。同时,储备货币发行国为减轻巨额债务压力,也容易扩大货币投放,推动利率降低和货币贬值。 这种以强国主权货币作为国际基础或中心货币的状况,使得国际货币的好处过于集中到货币发行国,容易诱发其过于追求本国利益而置全球利益于不顾,理应得到国际社会的有效监控。但在世界上一国独大、缺乏有效制衡的情况下,该国货币发行实际上难以得到国际社会的有效监控。目前,美元的投放就是如此。 美国依托其美元作为全球中心货币的独特优势,享有了无可比拟的金融霸权和巨大的货币垄断收益,成为各国纷纷向往和努力争取的目标。一些国家或国家联盟(如欧元区)已经或正在采取各种可能的措施向美国发起竞争,努力扩大自己货币的国际清算和储备的份额与影响力。 在全球化深入发展的过程中,为加强国际竞争力,各国很容易推动本国货币适度贬值。在国际中心货币发行国推行低利率和贬值*策的带动下,这一问题就会更加突出。现在,国际社会竞相推行对外贬值*策,已经出现了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现象。 六是货币超发,容易造成金融越来越脱离实体经济而盲目发展、虚假繁荣。 在货币的发放脱离*金和社会实际财富的约束之后,货币的信用投放实际上就是透支未来,容易造成流动性过剩,而且容易推动金融过度创新,越来越脱离实体经济的发展而发展,并通过调节社会资源分配(资金流动)以及币值变动等,控制着社会财富的分配,增强金融对社会的影响力。 随着流动性越来越大,以货币单位标示的社会财富越来越大,表面看经济金融越来越发达,但却容易掩盖过度负债、透支未来、货币贬值的真相,并推动人们增强消费,甚至奢侈浪费、借债消费的冲动和习惯,进一步扩大流动性。同时,越来越多的金融交易已经脱离为实体经济服务的宗旨,而成为纯粹在金融领域内部进行的炒作和*博(各类金融交易所或交易中心越来越趋向“金融*场”),刺激社会不断增强*博心理和投机意识。 七是货币超发、通货膨胀、货币贬值,无形之中推动社会财富的重新分配。 货币具有价值尺度、价值储备的功能,但如果货币币值发生变动,同样数量的货币,其代表的价值或实际的购买力就会发生变化,这样,不仅新增发货币的流向会体现社会财富的分配,而且存量货币所代表的财富也会在无形之中发生变化,形成社会财富的重新分配。 例如,当存款的名义利率低于实际的通货膨胀率时,一定量存款的价值不是因为利息的收入而增加,反而因为形成实际负利率而减少。相反,如果通货膨胀率提高,就会使贷款的实际利率降低,降低贷款使用者的实际成本。这样,就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抑制存款、刺激投资和消费等,刺激经济发展。 再如,在中国,2000年以前一个人拥有100万元存款,可能认为其退休后的养老问题完全有保障了,但当广义货币总量从2000年底的13.25万亿元增加到2010年底的72.58万亿元之后,物价快速上涨,100万元存款的实际购买力大幅度下降,仅靠着100万元存款养老可能已经不够了。这种状况会造成社会不公平,也会刺激社会的投机和保值冲动,激发某些资产的价格泡沫。 但保持一定的通货膨胀水平,通过压低币值的方法进行社会财富的分配,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因而比采用显形的调整税收*策等更容易为*府所推崇,特别是在*府负债规模很大的情况下,币值下降,也有利于降低*府债务负担。 国际货币体系亟须改革 由于多种原因的共同影响,全球货币总量过度投放、流动性过剩问题不断加重。其中,作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国际中心货币发行国和头号国际金融中心的美国,继上个世纪率先爆发金融危机并引发经济大萧条之后,再次爆发严重的金融危机,并进而引发席卷全球的金融大危机和经济大衰退,不能不说明当今问题的严重性。现在,越来越多的国家面临“财*悬崖”甚至主权债务危机,使得*府信用面临威胁,直接冲击甚至动摇信用货币的生存基础。 危机爆发后,各国中央银行为支持经济金融的稳定和发展很容易习惯性地扩大货币投放,甚至采取非传统的量化宽松货币*策,越来越多的国家已经在浑然不知间走上了古代中国由最高权力机构随意扩大纸币投放,最终却葬送了货币和*权的路子。 由于货币的过度投放,当今全球性过度负债、寅吃卯粮,已经使主权债务危机此起彼伏、挥之不去,正像西班牙《起义报》2011年10月2日刊登米格尔·希里韦茨的文章中指出的,“全球国内生产总值达到70万亿美元,债券市场达到95000万亿美元(各种债务达到全球GDP的1500倍以上),股票市值达50000万亿美元,各种金融衍生产品的价值达到466000万亿美元。但这不是一个可持续的状态。” 经过30年全球化迅猛发展之后,世界范围内的产能过剩、流动性过剩、粮食产量和资源供应日趋紧张,环境和气候严重恶化等,都已经从量变转化为质变了,可以说,现在是“世界走过头了,危机远未过去”。世界已进入重大调整期,在很多方面大大超出了人们的预期,由此也带来很多深刻而激烈的矛盾和挑战。 总之,货币的信用投放和交易的记账清算相结合,推动货币体系发生的重大裂变,在其发挥巨大积极作用的同时,也带来了极其严峻的问题,如不进行根本转轨和彻底根治,最终可能给整个人类社会带来难以承受的大灾难。 面对长期积累,而今集中爆发的全球性金融和经济危机,不采取措施加以抑制是不可能的。面对非常严重的债务危机,简单的紧缩*策也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如果没有新思维新举措,继续沿用传统的本质上就是扩大货币投放的应对措施,又是在继续积蓄危机的力量,是十分危险和不可持续的。 当前,需要加强国际合作。一方面必须采取措施应急,其中特别需要加大社会资源开发力度(特别是世界上人均资源享有量高的国家),真正增加社会财富并减少负债,而不是完全依靠增发货币和扩大债务方式应对危机,并通过这一举措争取改革的时间和空间;另一方面,必须适应全球化的发展要求,加快研究和推进全球一体化治理建设,加快全球相对统一的财*税收和货币金融体系的改革与建设。 作者为副行长 【作者:王永利/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