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原本和睦的爸妈突然决定离婚。
这消息让我和姐姐惊愕不已。
家里规矩,我们俩将跟随他们各自生活。
这预示着一直相伴的我们即将分隔两地。
但出乎预料,妈妈选择留在充满回忆的老屋,别无所求。
这样,爸爸便带着我和姐姐踏上了城市的租房之旅。
近日,爸爸因公将赴杭市,暂将我们送回妈妈身边小住。
归家时,却发现院门锁闭,寂静无声。
爸爸拿出手机,低声联系着什么人。
为了避免我们听到,他特意与我们保持了距离。
我依稀捕捉到一些话语:“周云霞,你赶紧回来照看孩子,我时间来不及了...”周云霞,那正是我母亲的名字。
电话挂断后,爸爸急切地嘱咐我们:“钥匙就藏在花盆下,你们自己找出来开门进去,妈妈很快就会回来,记住,别乱跑,就在家等着。”
“知道啦,爸爸。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和姐姐带点礼物噢。”
爸爸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微笑:“放心,肯定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话落,他便匆忙驾车离去,只留下一缕尘烟。
我和姐姐伫立在熟悉的家门前,那些往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是我们共同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我们的回忆。
目光落在门前的两盆绿植上,回想起儿时与姐姐的游戏。
“姐,你猜,钥匙会藏在左边的花盆下,还是右边的呢?”
姐姐微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猜不出来,我每次都输给你。”
“哈哈,这次我猜是在左边。”
我轻车熟路地翻起左侧的花盆,一串明晃晃的钥匙映入眼帘。
“小沁,你太厉害了!”姐姐由衷地夸赞道。
我自豪地拿起钥匙去开门。
门一开,小黄便飞奔而来,直扑入我怀中,害得我差点没站稳。
小黄将头深埋在我胸口,就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挚友。
我惊讶地叫道:“姐,你看小黄,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半年没见,长这么大了?”我用手比划着,记得走的时候,它还那么小呢。
现在抱着它都觉得沉甸甸的。
正想着,妈妈提着满篮的蔬菜走了进来。
我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妈,我们回来啦!”
然而,妈妈看到我们,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欣喜,而是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走进厨房放下菜篮,平淡地说:
“回来就回来了,没必要那么兴奋。”
我和姐姐对视了一眼,都感到有些不解。
妈妈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沙哑,而且粗犷了许多?
还有,她对我们的态度怎么这么冷淡?
不仅是对我,连对一直深受她喜爱的姐姐也是如此。
我和姐姐是心灵相连的双胞胎。
她名为许如,我名为许沁。
所有认识我们家的人都知道,妈妈一直更偏爱姐姐一些。
因为姐姐的性格和她如出一辙。
都是那么的温婉娴静,不善言辞。
而我,则更像爸爸,性格开朗,思维敏捷,总是有许多新奇的想法。
好东西如果只有一个,那必定是紧着姐姐的。
如果有两个,差的那个一定是我的。
但姐姐对我好,经常私下里把好的那份分给我。
因此,对于妈妈的偏心,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况且爸爸疼爱我多一些。
面对妈妈的冷言冷语,我和姐姐悻悻地回了房间。
立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烧焦的味道吸入鼻腔。
观察才发现,我们好像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原来熟悉的家具都没了,物件摆设都是没见过的。
墙面屋顶也重新刷过。
唯一没变的是,墙上我们一家四口的合照。
我打量着,这根本不是以前的家。
姐姐也有同感。
一阵唏嘘过后,我疑惑地问她:“妈是不是不欢迎我们回来,她看起来不开心。
姐姐说是因为爸妈离婚,心情不好,这段时间我们多陪陪她就好了。
我虽赞同她的说法,可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晚饭,妈妈做了两个菜。
蒜苗肉片和一个虎皮鸡蛋红烧肉,都是姐姐爱吃的。
我有些失望。
我最爱吃醋熘排骨。
妈妈总以麻烦为由很少做。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她就是不想给我做。
妈妈只盛了一碗饭,是给姐姐的。
我默默地拿个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
妈妈看着我,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
我没有在意。
而是好奇地问:“妈,你怎么不吃啊?你吃饭干嘛戴着口罩?是感冒了吗?"妈妈的脸色立刻不悦。
“就你问题多,一点没学着你姐姐,安安静静地吃饭不行吗,大人的事不要多问。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妈妈确实感冒了。”
姐姐冲我会心一笑,她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乖乖夹起一块喷香的红烧肉放进嘴巴。
呕,太齁了!
我把肉吐到餐桌上。
抬眼瞥见妈妈眼底的愠怒。
我小心翼翼地说:“妈,太咸了
妈妈利落地把饭菜收拾进厨房,冷冷地说:“咸就都不要吃了!"
晚上,我和姐姐还睡在之前的卧室。
原来粉色墙纸,现在都刷成了大白。
上下铺换成了单人床。
我这才承认,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
它是属于妈妈一个人的家。
窗外,月如银盘,洒满一室清辉。
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我摸了摸,问姐姐:“姐,你饿吗?
“有一点。”
“那我去找点吃的。
我蹑手蹑脚地下床,轻轻打开卧室的门。
一阵微弱的抽泣声传来。
定睛一看,是妈妈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她背对着我。
我惊奇地发现,她竟然生了许多白发。
肩背比以前瘦弱多了。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悲伤之中。
我心头一酸,低声询问:"妈,你怎么哭了?"
妈妈惊惶失措地回头,又迅速转过去,娴熟地戴上口罩。
转过身训斥我:“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做什么,回屋睡觉去!"
说完,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我僵在那里,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了。
脑海里全是妈妈那张丑陋的脸。
她根本不是我妈!
难怪,她要戴着口罩,还说什么感冒!
她的声音,神态,性格,样貌,跟之前大相径庭。
对了,年纪也要老一些。
做出来的饭,味道也不对。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也感觉不到丝毫的饿了,艰难地走回卧室,手脚并用爬进被窝。
姐姐疑惑地问:“小沁,你这么快就吃好了,吃的什么?"
我越想越怕。
姐姐发现我的异常,起身坐了起来。
"小沁,你在发抖,身上怎么这么凉啊,是不是生病了?
见我不说话。
她掀开被子要下床,焦急地说:“我去叫妈妈。
“别去!"
我急忙拉住她的衣角,惊恐地说:“那个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妈妈!
姐姐皱了皱眉,不以为然:
“小沁,你是不是发烧说胡话,她不是我们的妈妈是谁?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看到她的脸,很可怕。”我把刚才在客厅看到的一幕,描述给姐姐听。
恐惧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姐姐安慰我:“你肯定是饿得眼睛花啦。你从小就喜欢天马行空,想象力丰富,老看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一定是受影响了。
“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一亮,我们就仔细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妈妈。”听姐姐这么一分析,我悬着的一颗心逐渐放了下来,很快就进入梦乡。梦里,我和姐姐在田野里追逐一只蒲公英,
画面祥和美好。
突然一片火海从远处卷过来。
跟在我身后的姐姐瞬间被大火吞噬。
"小沁,快跑!"
姐姐的声音真实地就像在我耳边。
我从噩梦中惊醒,第一时间去摸身旁的姐姐。
她还在。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诫自己:一切都是梦。
我从小就喜欢做梦。
如姐姐所说,我想象力特别丰富,而且敏感多疑,思维跳跃。
只是,自从爸妈离婚后,我的梦境就开始变得诡异。
不是洪水就是火灾。
或者是一群猛兽对我穷追不舍。
翌日清晨,由于昨晚没有睡好,我脑子有点糨糊。
厨房里是妈妈在做早饭的身影。
她依旧戴着口罩。
看到我,眼神闪躲了一下。
很快,她就恢复淡定,吩咐说:“快去洗漱吃饭了。
我给姐姐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即心领神会。
她进了厨房。
走到离妈妈很近的位置,仔细地打量着她。
还对妈妈说了些什么。
妈妈认真倾听着,手里在忙活着煎鸡蛋,并没有回复。
可以看出来,她整个人是松弛的。
不像面对我,她的情绪总是会一下拧巴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
以前,妈妈偏心归偏心,可对我也并没有明显的厌恶。
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跟爸爸离婚是因为我吗?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我越想越委屈。
冲厨房喊了一声:“姐姐,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妈妈拿锅铲的手僵了一下。
然后从厨房走出来,皱眉道:“你又想干什么,赶紧洗漱过来吃早饭,我等会要出门的。
姐姐从厨房走了出来。
我们并排站在水龙头边刷牙。
她跟我说:“小沁,我百分百确定,她就是我们的妈妈,你别再胡乱猜测了。"“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姐姐自信地说,“妈妈左边耳朵下面有颗黄豆粒大小的胎记,你记得吧?
我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
“我刚才看了,她有的。
“可是?"
“小沁,妈妈一个人生活很孤独,也不容易,你别再惹她生气了。”
姐姐又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道:“我怀疑妈妈更年前期提前啦,所以情绪不稳定,我们多担待咯。
我消化着她的话。
虽然有些道理。
可是,是妈妈不愿意要我们的。
是她自己选择一个人生活。
她为什么要跟爸爸离婚?
这半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她脸上那块丑陋的疤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那块可怖的疤,我还心有余悸。
像是由数条暗红色的蚯蚓纵横交错组成,糊在面颊上,足足有小孩巴掌那么大。
看起来不像是新的。
可是半年前,妈妈的脸还细腻白皙,连一块斑都没有的。
很多同龄的阿姨都夸她的皮肤好,向她讨教护肤心得。
我越想越觉得诡异。
怀疑一旦产生,就埋下了种子,嵌进土壤里生根发芽。
电视里正在放着新闻。
主持人说,祝全国人民小年快乐。
原来今天是小年啊。
我跟姐姐说:“姐,今天小年,晚上让妈妈包饺子吧。
姐姐赞同我的想法,“那就让妈妈做荠菜馅的,你喜欢吃。
我撇了撒嘴。
“妈妈肯定会做你爱吃的香菇肉馅的。
“那就一半荠菜馅,一半香菇肉馅。
“好呀好呀,我们等会儿就跟妈妈说。
“在嘀咕什么呢?"
妈妈打断了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她就拎起了篮子。
“我要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在家不要乱跑。”
我本来还想跟姐姐一起出去玩儿的。
但想到她说要听妈妈的话,不要惹她生气,只好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妈。
妈妈往篮子里放了几个大橘子,一把香蕉,半块西瓜,还有早上吃的炸年糕。
装了满满一篮子。
我不敢多问。
她还把大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姐,你猜妈妈干什么去?篮子里装的都是你爱吃的水果呢。
姐姐听出我的酸涩,忙说:“可能是送人的吧?"
大黄应景地“汪汪”了两声。
我突然想起村头寡居的李奶奶。
小时候,因为爷爷奶奶去世得早,爸妈要出门时,就把我和姐姐送到李奶奶家。
每次我们去,李奶奶都开心得不得了。
她会把压箱底的冰糖,山楂等零嘴拿出来给我们吃。
李奶奶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却很喜欢小孩子,尤其喜欢我和姐姐。
由此,爸妈对李奶奶也照顾有加。
逢年过节的会买些吃的用的送过去。
难道,妈妈装在篮子里的吃食是送给李奶奶的?
我把猜测跟姐姐一说,她也很认同。
“那我现在就去李奶奶家看看。
“可是,妈妈把大门锁了。
我看了一眼墙头,弯起嘴角。
姐姐一下就猜到我要做什么。
"墙头太高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不会的,你忘了,以前放学爸妈不在家,忘记留钥匙时,我们不都是爬墙吗?姐姐闻言,无奈地说:“好吧,那你小心一点。"
她在底下扶住梯子,我很快就爬到了墙头。
“姐,你也上来吧。"
"我就不去了,万一妈妈回来,我们两个都不在,她又该生气了。”“那好吧,你在家等着,我去打探一下。
说着,我便冲着墙角的草堆跳了下去。
我听到院内的大黄“汪汪"了两声。
沿着熟悉的乡间小路,我前往李奶奶家,
路上遇到了一些人,他们都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我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具体想不起来谁是谁。
很快,我就来到李奶奶家小院门口。
掉了漆的斑驳的木门紧闭着。
我敲了敲。
“谁呀?"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我认出是李奶奶。
“奶奶是我,许沁,小沁。
推门而入,李奶奶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我望着满头白发,散发着衰败气息的老人。
有种说不上来的心酸。
“奶奶?"我叫了一声。
李奶奶目光浑浊,眼神在我身上上下逡巡。
"你是...小沁?"
"奶奶是我。"
李奶奶拉着我坐下,又左右打量一番。
"孩子,你都长这么高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奶奶,我妈刚才有没有来过?
李奶奶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云霞呀,她好几天都没来咯。
妈妈没来,那她去哪里了?
"奶奶,我要去找我妈,改天我和姐姐再一起来看你。
李奶奶听完我的话,浑浊的瞳孔突然扩散又迅速聚拢。
“你姐姐?"
她不可思议地张了张瘪下去的嘴。
我当她是年岁大了,健忘。
于是耐心地解释道:“对啊奶奶,你忘了吗,我有个双胞胎姐姐,叫许如。
李奶奶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姐姐在哪儿呢?"
她就在--
“许沁,谁让你出来的?
妈妈一声轻喝,惊得我一个激灵。
她戴着口罩,僵在门口,眼睛里是彻骨的寒意。
我有些害怕。
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妈妈快步走到我身边,扯着的胳膊。
“赶紧跟我回去!"李奶奶在身后拖着颤抖的嗓音劝:“云霞,孩子这么大了,不要再打孩子啦,有话慢慢说。
妈妈并没有理会李奶奶,而是把我生拉硬拽,往家里的方向拖。
路上碰到有人跟她打招呼。
“云霞,这是你小女儿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云霞,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啦?
妈妈冷着脸,都没有回应。
刚一进家门,我就被她推倒,手掌擦过水泥地,传来刺骨的痛。
“妈,你干吗?“我不满地嚷道。
大黄在我身上闻了闻,躲开了。
因为下一秒,妈妈拿了一把扫帚过来。
她高高扬起扫帚朝我身上抽了下来。
“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谁让你出门的!
我极力躲着,疼痛如雨点在背上,胳膊上,腿上蔓延。
“妈,你别打了,别打了,我求你.
妈妈的眼睛因为暴怒泛着红光,像一头狮子。
她嫌扫帚打得不顺手,扔了换成擀面杖。
这个挨在身上结结实实,比扫帚痛多了。
我急忙喊道:“姐,姐,你在哪儿,快来救我,我快被妈妈打死了!"妈妈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你还有脸提你姐,你要是有她一半省心,我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就是个害人精,你怎么不去死.……
妈妈说着,竟呜咽哭了起来,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她这么说,我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很难过。
有一把锥子在扎我的心脏。
比身上的痛更痛。
我边哭边叫嚷着:“你根本不是我妈,我妈才舍不得打我。
我妈温柔又漂亮,你又老又丑,你敢把口罩摘掉吗?
“你个冒牌货,你把我妈藏在哪里了?
妈妈一听,疯了一般扔掉擀面杖,巴掌直接抽到了我脸上。
一下,一下.
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一列火车。
轰隆隆,天地旋转。
最后,妈妈终于打累了。
她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里面传来呜呜地抽泣声。
我躺在院子里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我感觉大黄毛茸茸的脑袋在蹭我的脸,
它在试探我是不是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
我听到姐姐在喊我。
“小沁,你怎么样,快起来!
我艰难地睁开眼,只能看到一条缝。
姐姐焦急地唤着我。
“姐姐!……你刚去哪里了……”
我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姐姐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小沁,我刚才在屋里睡着了,没有听见。
她把我扶起来,搀着我回了房间。
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
肿得像个猪头。
眼睛本来就不大,这下只有一条缝了。
姐姐拧了一条毛巾,给我小心地擦拭脸颊。
她心疼地说:"妈妈怎么这么狠心,她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亲妈?"
姐姐终于看出妈妈的问题了吗?
我笃定地说:“如果她是妈妈,绝对不可能对我下死手!
姐姐不再反驳,而是说:“我们再观察一下吧。
我要给爸爸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
姐姐想了一会,担忧地说:“可是,爸爸知道了一定会影响他的工作,他不是说这次出差对年后的晋升非常重要吗。
我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爸爸在城里养我们不容易,我不能拖他的后腿。
姐姐又说:“不管她是不是妈妈,现在都不能和她闹翻,再忍耐几天,等爸爸来接我们就好了。
“可是,她会杀了我们吗?"
我的心脏剧烈跳了几下。
“不会的,你电视剧看多了。"
这时,妈妈的房间传来陆陆续续的低沉的呜咽和咒骂声。
我拉着姐姐偷偷走了过去。
“许和平,我受够了.…赶紧接走..
姐姐低声疑惑道:“她如果不是妈妈,怎么会知道爸爸的名字呢。
我脑子快炸了。
她到底是不是妈妈?
我想起白天李奶奶叫她“云霞”。
如果李奶奶老眼昏花认不清,那么其他路人呢。
如果她真的是妈妈。
为何变化这么大?
还如此讨厌我和姐姐。
让爸爸赶紧接走我们?
我实在想不通,头好疼。
姐姐看着我抱头难过的样子,温声道:“小沁,别想了,忍一忍等爸爸来接我们。
“好。
还好有姐姐在,不然我要疯了。
晚上,妈妈叫我们出去吃饭。
饭桌上摆了四个菜。
竟然还有我爱吃的醋熘排骨。
妈妈盛了两碗饭。
“小沁,妈妈最近情绪不好,不该打你的,原谅我好吗?
妈妈竟然跟我道歉,还求我的原谅?
她给我夹了一块排骨,整个人也柔和下来。
姐姐用肩膀碰了碰我,小声说:“妈妈跟你道歉了,小沁,你就原谅她吧。"
我小声说:“没事的妈妈,是我不听话跑出去。
妈妈眼睛弯了弯,像一轮弯月。
好像又恢复到从前漂亮的样子。
可她依旧戴着口罩。
她总是等我们吃完了,一个人在厨房吃几口。
我猜,她一定是怕自己的样子吓到我和姐姐吧。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我鼓足勇气说:“妈,你摘掉口罩跟我和姐姐一起吃吧。"
妈妈顿了一下,“你不怕妈妈的样子吗?"
我摇了摇头,"不怕,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妈妈,你的脸是怎么了?"
妈妈又警惕起来。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快吃吧,一会凉了。"
我害怕再惹她生气,闭了嘴。
我给姐姐夹了一块排骨。
“姐姐,妈做的排骨可好吃了。
姐姐笑着说:"我知道,排骨是你最爱吃的,你多吃一点。“
我低头啃着没有盐的排骨,能感觉到妈妈灼灼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饭后,妈妈煮了几个鸡蛋,剥好壳,让我在脸上滚一滚消肿。
我和姐姐一人滚一边脸。
她说:“看吧,妈妈还是关心你的。
呜,或许是我想多了。
妈妈的反常难道是她生病了?
症状有些像网上说的躁郁症,狂躁症之类的。
一定是这样的。
很快,我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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